“她去做什么”太后果然皱眉,冷笑道,“怪不得嘉嫔恨成这样子,若非人在寿康宫里,她就要去撕她的脸了吧。”
“红颜是皇上的官女子,出入养心殿再寻常不过,儿臣不觉得有什么。”皇后道,“那一晚有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国事为重,嘉嫔若要闹,儿臣不会姑息她。至于红颜为什么在那里,既然皇上都没觉得不妥当,旁人又何必在乎追究呢,额娘您说是不是”
太后摇头:“可你看嘉嫔的嘴脸,换做旁人,她也不至于如此鸡飞狗跳,就是因为魏红颜名不正言不顺。”
皇后静静地看着婆婆,已没有争辩的心,只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当初额娘已出面说,是您把红颜赐给皇上的,旁人眼中不该有名不正言不顺的想法,若有便是对您的大不敬,反是额娘自己心里,始终看不惯红颜。儿臣斗胆,请额娘用平常心看待她,很快她就会和其他妃嫔一样。虽说每次有什么事,都要闹一闹,然而红颜她自己,安安分分在寿康宫里当差,您可曾见寿康宫里的太妃太嫔们,说过她一句不好”
儿媳妇如此心平气和,言语从容,比之前提起这些事时的急躁在意,要淡漠了许多。太后并非没有反思过自己的言行,她是一心一意为儿子和媳妇好,这样一来,反而更心疼皇后,语重心长地说:“你心里就不膈应吗,额娘是心疼你啊。”
皇后淡淡含笑:“早在嫁给皇上的时候,额娘们就交代过,儿臣要为弘历周全所有的事,反而是儿臣如今太糊涂,把这份责任忘记了。额娘,儿臣全心全意接受红颜,但求您也放下成见,也看看她身上的好。”
太后道:“可她终究是是非之人,安颐,你自己好好想想。额娘不再逼你们将她如何,可若再发生什么让人心烦的事,闹得六宫不宁,我们就快刀斩乱麻,还后宫一个清净。你自己想,这魏红颜出现之前,从王府到宫里,所有人都是好好的不是吗难道是我冤枉了她”
皇后笑道:“额娘说的是,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旁人对皇上而言,仅仅是讨人喜欢的美人儿,可红颜,却是闯进皇上心里的人。女人看待这样的事,最明白不过,自己的丈夫心里想着谁,望一眼就知道了。”
太后面色微微暗沉,她自己陪伴先帝几十年,对男女之爱也有几番参透,而她与先帝的感情不过尔尔,她从来只旁观了先帝对皇后对年贵妃的情意,即便从不知道那样的情意是怎样的滋味,太后也明白皇后说的话不是没道理。皇后若觉得魏红颜是闯进皇帝心里的女人,那就错不了了。
“安颐,你不难受吗”太后问。
“这是儿臣的责任和本分。”皇后应答着,可心里却苦笑,她若告诉太后,是自己亲手把红颜送上弘历的龙榻,太后还会心疼她吗
太后沉沉一叹:“上一次你下跪求我,给她一个名分。安颐,你是大清的国母,是弘历的皇后,可再不能为了一个低贱的人屈膝,额娘也不想再为难你,我愿意听你的意思。这次选秀之后,给她一个答应的名分,迁出寿康宫,往后与旁的妃嫔一样伺候皇帝。可若再生事端,闹得鸡犬不宁,你也要听额娘的,为了长久计。”
皇后心中一块巨石落下,今日这事儿还真要谢谢嘉嫔,给了她和太后说话的机会,皇后周周正正向婆婆行礼道:“儿臣不是为红颜屈膝,是为额娘体谅安颐的心意。额娘,安颐会好好伴在皇上左右,和您一道为他守好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