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感慨:“便是真心不可辜负,多谢何大人。”
这日皇帝陆陆续续往公主府送了无数赏赐,三日后更是亲临公主府为小外孙洗三,柔弱无骨的婴儿抱在怀里,弘历多希望安颐能看一眼,可是身边空荡荡,再无皇后的身影。
待孩子洗三的仪式结束,弘历抱着外孙进了女儿的卧房,和敬绑着抹额靠在床榻上,乍一眼瞧过去,宛若从前病中的安颐,弘历心头一阵酸楚,咽喉也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父女俩好久不见,和敬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道一声:“皇阿玛,您瘦了。”
正如红颜所说,父女俩一见面,什么误会都没了,有的只是对彼此的担心,失去了母亲的和敬,满心盼着父亲能健康长寿,而弘历更是舍不得女儿受一点委屈。
提起继后的事,弘历好好地向和敬解释了朝廷对于中宫的看重,这不仅仅是他们的家事,更是国事。和敬自幼受皇后教导,身为公主都有负担家国天下的豪迈,如何能不理解父亲的无奈,父女俩说了好久好久的话,皇帝离开公主府时,连步伐都变得轻松了。
皇帝脸上有了喜色,整个朝廷和后宫都随之松口气,公主的孩子重新给皇室带来了希望,虽然只是外姓的外孙,可皇后与七阿哥故去的阴霾真的开始散了,日子要好好过下去,才会有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而为了告知皇后他们有了外孙,皇帝亲赴景山致祭,除了几位随驾的亲王,没有带任何妃嫔与皇子,出门一趟要四五日才回来,圣驾离开不到半天,舒妃就下旨将如茵接进园子里来了。
如茵到天地一家春,先去向皇贵妃行礼,皇贵妃还是从前那个样子,问了她富察家的人好不好,如茵客客气气地作答,甚至很寻常地提到了二爷和二夫人,等她到了红颜跟前,两人彼此看一眼就心领神会。
只等避开舒妃,如茵才悄悄地说:“我提到二爷,皇贵妃娘娘的眼神就柔和了,本来不过是客客气气的场面话,一下子就变得饶有兴趣,可我不往下说了,她想问又不敢问,竟是依旧痴情呢。”
红颜不语,如茵又道:“这样的人做将来的皇后,真的不要紧吗?”
“那也不是我能左右的,难道直白地去告诉皇上因为这个所以不合适?”红颜无奈,“而且也是太后选的人,若是没有服众的理由,太后不定怎么想呢。罢了,反正二爷远在京城外,能有什么事。”
舒妃本是回自己的寝殿换件衣裳,这会儿一进门就嚷嚷:“了不得了,嘉贵妃去太医院闹,说他们敷衍了事,不把小阿哥的性命当回事,把那里砸了个稀烂,这会儿被太后带去了凝春堂,太后把皇贵妃娘娘叫去了,皇贵妃娘娘肯定不耐烦。”
如茵苦笑:“堂堂贵妃,怎么像个市井无赖似的,她一句话就能让太医院伏地叩首,何必闹得这么难看,旁人本还可怜几分,这下就只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