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道:“朕若是说了,你可不能不高兴。”
红颜微微皱眉:“皇上先说来听。”
弘历便将今日离开天地一家春时,遇见忻嫔、颖嫔诸人的事告诉了红颜,说道忻嫔孤零零站在那里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当年的红颜,不会再有人去追究富察皇后当年做了什么,可当时红颜那生无可恋的彷徨无助,却重新出现在皇帝眼前,让他觉得心疼。
红颜听这话,心也软了,只嗔笑:“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皇上这会子提起来做什么,臣妾都不记得了。”
弘历叹息:“有些事是不必再提起,可想想你当初胡乱地走,闯入了皇祖母的寿康宫,被皇祖母收留……”皇帝忍不住要把红颜拉入怀里,感慨万千,“可见红颜与朕,是注定有缘分的。”
红颜不愿新衣裳被弄皱了,推让了一会儿才勉强入怀,而她想起当年傅恒潜入皇城找她的事,虽然事过境迁永远也不会有人提起来,可她还是希望能再多几分谨慎。那是说不清的事,也是最珍贵的事,纵然她对富察大人没有一丝暧昧,可她这辈子,也算得到过皇帝以外的男人最真挚的爱意,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值得放在心里的骄傲。不同在于,有的人一辈子藏在心里,而有的人会在不恰当的时候,亵渎了一份真情。
心里这样想着,红颜决定把话题岔开,轻哼一笑:“臣妾怎么觉得,皇上是来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弘历立时就明白红颜的意思,皱眉道:“说好了的,不能不高兴,朕并没有那样的意思,不过这么一说。”
红颜倒是正经:“皇上冷遇忻嫔,是真的没意思,还是顾忌臣妾或是其他姐妹?你倒是也顾忌顾忌太后呀,臣妾早就把心里话告诉您了,反正谁也容不下,又何必在乎是为什么来的人?”
弘历意兴阑珊,翻了个身背过去:“没意思。”
红颜伏上身道:“臣妾没有那么大度,可日子还得过不是,若是选秀进来的姐妹,那么多新人看得眼花缭乱,一时冷落某几位也是有的,可忻嫔她就一个人,皇上这样做就没道理了。太后再忍耐,也有限。”
弘历冷笑:“倒是让太后想想,她的限度在哪里,不要像从前似的,动不动就忍无可忍,她哪里来那么多忍无可忍的事,倒是朕……”
“又来了。”红颜示意皇帝别发牢骚,她笑,“怎么觉着,都是在哄臣妾高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