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銮这日,额驸率族人恭送皇帝,和敬也前来相送,弘历心疼女儿的身体,要她好生保重,年末顺利分娩后,再过一年皇帝就来接女儿和外孙回京。
父女俩说话时,见远处令妃正安排人将忻嫔抬上宽阔的马车,吴总管上前去照应,皇帝冷冷地看了眼便要自行登车,和敬却问父亲:“皇阿玛,红颜的身子,真的不能生儿育女了吗?”
弘历驻足苦笑:“她好歹是你的庶母,你就这样直呼名讳。”
和敬道:“旁人也罢了,红颜自然不一样的,她可不是什么庶母,她是儿臣最好的朋友。”
弘历摇头:“罢了,你们这样好,朕该高兴才是。”
和敬上前一步,轻声道:“儿臣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皇阿玛与儿臣说说又何妨呢?皇阿玛,您想法儿让皇祖母离开你们一阵子呗,我觉得就是皇祖母给了红颜无形中的压力,兴许皇祖母和你们分开一年半载,红颜就能有了。”
弘历心里想着的,则是他与红颜的五年之约,眼下五年将满,说好了要给红颜一个孩子,突然觉得和敬这个想法很不错,到时候红颜有“身孕”也会显得自然些,但他怎么才能把母亲支开?这回不带着老太太来科尔沁,她就不怎么高兴,若非来去时日短,指不定就非要跟着一同出门,想要把她支开,实在不容易。
“皇阿玛,倘若红颜有了孩子,皇额娘一定会很高兴。”和敬毫不忌讳地问父亲,“难道皇阿玛,真的要立那拉氏的儿子做太子?”
弘历嗔道:“越发胡闹,关乎朝廷和皇室的大事,岂容你随口胡说,你皇阿玛还没老呢,立什么太子?”
和敬傲然扬起脸:“就算是儿臣说错话,皇阿玛要为此责罚儿臣吗?”
“你啊。”弘历满面的宠爱,哪里舍得责罚她的女儿,这是安颐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就怕女儿不认自己这个阿玛,怎会怪她一点半点。
做父亲的亲手为女儿将氅衣上的带子系得牢一些,宛若十几年前和敬还是小公主的光景,弘历深情地说:“阿玛不是不愿你操心那些事,倘若身边有个女儿能商量,难道不是阿玛的福气?可你现在应该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你的丈夫你的孩子,才是你该操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