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能做什么事?”忻嫔问。
“令妃肚子里那孩子。”嘉贵妃面色阴冷,她心里有更恶毒的话,可终究没说出口,转而道,“等她生下来,若是个女孩儿也罢了,倘若是个男孩子,你替我把那孩子除掉,那孩子和你,只能活一个。你若不肯动手,那我就去告诉太后和皇上小公主的秘密,这事儿一定和你母亲家人有牵连,那苏图府上是要遭大难了。可到时候你若能让她的儿子离开人世,我必然保你在这紫禁城里太太平平一生。将来我的儿子做了皇帝,你们母女也会得到厚待。”
忻嫔怔怔地望着她,这事儿,怎么绕到令妃身上去了?
“我知道一下子叫你做决定很难,不过难道你不要命了?”嘉贵妃起身,掸了掸她的衣衫,那褂子上张扬的金凤是针线房的宫女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闪耀的光芒下,她仿佛能看到自己的未来,扬脸道,“给你两天考虑,两日后我们再说话,倘若你不要命,那我也无所谓的。”
忻嫔瘫坐在地上,嘉贵妃趾高气昂地从她身边走过,到门前又忽地停下,冷冷道:“两天太久了,迟则生变,我明儿一早就来问你话,你这里若没有答复,我就直接去宁寿宫,还是顺路的。”
房门开启,寒冷的风卷进来,外头脚步声匆匆,许久后承乾宫又恢复了寂寥的宁静,慧云悄悄从门前进来,看到主子瘫坐在地上,慌张地上前搀扶,问道:“贵妃娘娘又为难您了吗,主子,贵妃娘娘说什么了?”
“她都在知道了。”忻嫔目光如死,唇齿颤抖着,“她都知道了……”
这日傍晚,皇帝因等着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折子,不宜在红颜这里待着,怕吵着她夜里休息,便等何太医来为令妃请脉后,一道离了去。红颜虽然喜欢皇帝陪在身边,可他在这里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能安生,而这些日子延禧宫里的人忙忙碌碌,也实在辛苦。往后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要忙碌,红颜一向体恤下人,分别时便劝皇帝歇几日,过些天他们再见。
皇帝自然是不答应的,临走时还喊来内务府的人,把延禧宫用的黑炭全部换成银骨炭,连宫女太监屋子里烧的,都不许烟熏火燎的有味道,红颜在屋子里听着,天黑前外头就有送炭火的动静,她想到后面的承乾宫,便吩咐樱桃:“忻嫔近日在宁寿宫侍疾,只怕小公主那边照顾不周,内务府的人都很狡猾,倘若无人盯着,他们能混就混过去了。你让人送一筐银骨炭过去,是给小公主屋子里用的。”
樱桃本想劝主子没必要这么好心,可转念一想眼下延禧宫风光无限,娘娘多些好心若能化解旁人的嫉恨,也算是好事。便亲自带着小太监往承乾宫来,而忻嫔被嘉贵妃一闹后,就没再去宁寿宫,听说樱桃来了,强打起精神来应对。
樱桃进门就站在门口,说身上都是寒气,怕靠近了让忻嫔娘娘冻着,将自家主子的心意说了,客气地说:“娘娘您照顾太后娘娘辛苦,我家娘娘说,现在延禧宫里都是些闲事,倘若您这儿有顾不上的,只管派人去延禧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