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是朕照顾你,到底也五十岁了。”弘历捏着红颜柔软的手,感慨道,“老来伴,不正是如此?但朕老了,你还那么年轻。”
中宫有皇后,红颜当真不能自以为是,但她知道弘历是真心说这些话,她小心珍藏便是。可抬头见皇帝的枕头旁,放着永璐昔日用的小枕头,她心里又一阵痛苦伤心,默默定下情绪,便开口道:“臣妾也不年轻了,所以有件事想请示皇上,还请皇上答应臣妾。”
“什么?”皇帝很好奇,笑道,“你难得开口求朕。”
“有了些年纪,又有孩子要教养,臣妾对于六宫的事,实在力不从心。愉妃姐姐近来身体也不如从前,皇上该疼惜她才是。”红颜认真地说着,“宫里有年轻的妹妹聪明能干,臣妾以为,该是时候放手让她们去做了。”
弘历微微皱眉,问:“豫嫔还是忻嫔?不是还有庆妃吗,舒妃懒懒的,可庆妃温柔聪明,怎么不用她。”
红颜笑道:“庆妃妹妹也是劳碌至今,又因性格太过柔和,对付不了内务府那些人。臣妾揣摩着,皇后娘娘近来也有心安排其他人管理六宫之事,之事碍于臣妾和愉妃姐姐多年辛苦拉不下脸来。臣妾以为,不该让皇后娘娘为难,若是臣妾和愉妃姐姐主动请辞,皇后娘娘也放下一件心事。”
弘历闷闷地说:“朕还以为她是不管宫里的事,原来她也会在乎?”
红颜心中另有目的,她不能对皇帝细说,待有一日看清忻嫔的嘴脸,将脑袋里杂乱的事串联起来,到时候弘历也不会再有疑惑。她要把忻嫔高高捧起,尽量减少自己与皇后的冲突。她不是要和皇后过不去,没得让皇后被忻嫔当枪使。
“罢了,朕从来也不管内宫的事,你觉得合适便去安排。”弘历到底从了红颜,只是不忘叮嘱,“不论是忻嫔还是豫嫔,告诫她们不要去招惹宝月楼,朕对和贵人没有那么深的恩宠,但她代表着整个回部,朕对她如何就是对回部如何,何况人家只是忠于自己的信仰,并没有给宫里添麻烦。”
红颜笑悠悠凑早他面前说:“这怜香惜玉的说辞,也是越来越高深,我们汉家女子,就没这么多花样。”
弘历目色暧昧地望着她:“你要什么花样,朕将来陪你一样一样玩。”
红颜的目光又瞥见皇帝枕头边永璐的小枕头,儿子夭折的伤痛是要永远埋在心里了,经历了富察皇后的香消玉殒,念着她留给自己最后的话,看着眼前这个色心重却又真正重情义的男人,魏红颜要好好把将来的日子过下去,生下腹中的孩子,养大她的儿女,永璐若是枉死,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悼念。
“多想时时刻刻都在您身边。”红颜忽然软下来,伏在了弘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