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则万万没想到,他这句话会有这个作用,一时都愣住了。
他的怔愣让薛玉润镇定了点,她挪了挪屁股,挺直了脊背,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长者赐,不可辞,这可是太后亲自吩咐小厨房做的呢。”
她的声音倒是有了从前笃定的气势,只是脸上红晕未消,让楚正则有些割裂。
楚正则叹了口气,接着她的话道:“无妨,朕已经提前命人去请许家两位外命妇入宫。家人团聚是更大的喜事,母后不会在意鹿血酒这样的小事。”
他也不在意鹿血酒这样的小事了,薛玉润误会就误会,等她大婚之时,就知道自己的误会有多大。他更在意的是,方才他说到“你都在想些什么啊?”的时候,薛玉润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念念不忘的《相思骨》里,竟然还写了这种事吗?
其实,薛玉润只是想到了她为什么会知道“鹿血酒”的功效。
事实上,她还知道“鹿血酒”专治“银样镴枪头”。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弄明白这话大致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说“银样镴枪头”的男子,成婚之后没法开枝散叶。
可到底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她连成婚之后要怎么开枝散叶都不知道。
唉,先生不教就罢了,话本子里怎么不再讲详细点儿呢,她想看呀。
薛玉润红着脸,默默地拿起了筷子。
“你……”楚正则迟疑地开口,薛玉润毫不迟疑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食不言,陛下,我不能说话了。”
薛玉润郑重其事地夹了一块翠袅玉瓣。尽管他们一起用膳时,很少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她今日决定比楚正则更规矩些。
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她都在想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