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忠微愣,忙道:“陛下,薛姑娘今日留在荷风院用午膳。”
“嗯。”楚正则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神色变化,提笔开始抄昭文帝的“罪己诏”。
待天色渐晚,红霞隐退,德忠一见楚正则写完了一页,就忙道:“陛下,奴才传晚膳可好?薛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叮嘱您好生用膳。午膳已经迟了,晚膳可万万不能再迟了。”
德忠继续道:“薛姑娘还说,若是薛老丞相让您抄书,您留几张给她,她明儿来抄。”
“用不着她。”楚正则放下笔,低笑了一声,随口问道:“她人呢?”
德忠谨慎地回道:“薛姑娘要跟钱大夫人用晚膳,今夜她要歇在钱大夫人处。”
楚正则笑意微敛,掀起眼帘看德忠:“夜不归宿?”
德忠低着头道:“定是钱大夫人思念薛姑娘。钱大夫人明日就要回都城了,日后薛姑娘时常要入宫,难得一见,所以钱大夫人才把薛姑娘留了下来。”
“她的狗,不遛了?”楚正则再问。
德忠把头低得更低了:“薛姑娘派人把两条狗都接到了钱大夫人处。奴才听说,钱大夫人素喜西施犬,想必是……”
“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钱大夫人了?”楚正则冷冰冰地打断他。
德忠忙道:“奴才愚钝。只想着,薛姑娘一大早就来给您请安,还要给您绣荷包,如果不是被旁人绊住了脚,必定惦记着想跟您一起用午膳和晚膳。”
千错万错,反正不可能是薛姑娘的错。
楚正则没有说话。
一早起来安慰他就够了吗?
答应给他绣荷包就够了吗?
叮嘱他按时用膳就够了吗?
愿意帮他罚抄书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