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御史之言,陛下的确要顾虑一二。”许太后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此事,就暂且按下不表吧。”
许太后说罢,惶然意识到太皇太后一直没有说话,连忙恭声问道:“母后以为如何?”
太皇太后放下杯盏,颔首道:“陛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谨遵皇祖母、母后之令。”楚正则温和地应声,带着薛玉润离开了邀月小筑。
楚正则和薛玉润一走,许太后急着想跟许大夫人和许二夫人说话,便也想起身离开。
只是,许太后行礼告退之时,太皇太后慢条斯理地叫住了她:“太后,哀家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事儿见得多了,也悟出来了一句话。”
太皇太后的声音平缓温和,却无端让许太后汗毛竖立。
她又好像回到了那一日,幼帝登基,主少国疑。她在许家的鼓动下,妄图争一争垂帘听政的权力。可当宫女抬出凤辇,打起帷幔,凤辇里的太皇太后,大病初愈,仍显病容,也是这般慢条斯理地叫住了她。
许太后肃然而立,恭敬地道:“臣妾愚钝,请母后示下。”
太皇太后拿着茶盖,慢慢地拨着茶水,笑了笑,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许太后有没有“既聋且哑”尚不可知,薛玉润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也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茫然地走在楚正则身侧,脑海里一时思绪万千,又好像空空如也。
原来,他说被御史的奏章淹没是一件“好事”的时候,并不只是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