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素来心思缜密,多半不会信“一夜未睡”这种托词。珑缠都已经做好了进一步解释,以便把皇上拦在门外的准备了。毕竟,“癸水”二字实在是难以对皇上开口。
可珑缠也必须要把皇上挡在门外,免得血腥气冲撞了皇上。
谁知,皇上这句“明白”显然意味深长,却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要求探望。
这实在不像皇上。
薛玉润躺在床上,小腹上捂着热水囊,眼睛上盖着包裹冰块的手巾。
她的脑海里同时交缠着一夜未睡的困倦,和看到天人永隔结局的悲愤。再一想到她居然光顾着看话本子,忘记做笔记了,更是抑郁。
听到珑缠的话,薛玉润奄奄一息地道:“明白马失前蹄,我也有今天。”
珑缠紧掐着自己的手掌,才避免自己露出笑意来。
楚正则其实很不明白。
就在昨天,他还以为一夜之后,自己能从“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摇身一变,过上“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的日子。
薛玉润在躲他。
可她在躲什么?
楚正则看看左边一叠奏章邸报,右边一叠经史子集,揉了揉自己的晴明穴:“钱夫人的话本送来了吗?”
“回陛下,尚未。不过,应该是今儿送来。”德忠恭声答道。
楚正则声音低沉地道:“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