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的密奏呈上桌案,楚正则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句“……中山郡王世子见皇后起舞,舞罢,驻足,久不去。”手下一用力,手中的笔应声而断。
墨汁散落在宣纸上,楚正则刚写好的一张字全毁了。
德忠大气不敢出,直等到楚正则挥了一下手,他才敢毕恭毕敬地上前,拿走笔和宣纸。
楚正则把密奏放在烛火上点燃,扔进了一旁的铜盆。他冷静地看着窜高的火焰,忽而问一旁阴影处站着的绣衣卫:“皇后起舞,好看吗?”
声调平静,仿佛没有什么大碍。
绣衣卫正要说“好”,一个激灵,低声回道:“属下紧盯着中山郡王世子,未敢移开视线。是故不知,请陛下责罚。”
“恪尽职守,有何可罚?”楚正则淡声道:“下去领赏。”
绣衣卫恭声应是。
“御史也该恪尽职守。”楚正则拿起新的宣纸,在其上落下重重地落下一撇,对德忠缓声道:“明日朝会后,留蒋御史大夫。”
楚鸿兴发觉,自己最近相当不走运。
他妹妹如此骄纵跋扈,都没人管她。可他?蒋御史大夫带着手下的御史,参奏完他,又参奏他爹,连带着中山王都被骂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连七天,他爹日日被祖父骂得狗血淋头,而他在祖父面前大气不敢出。
——就在七天前,他还是祖父口中“后继有人”的典范。所到之处,皆是赞誉。
楚鸿兴被禁足在房中闭门思过,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