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招妹连忙将地上散乱的东西抱在怀里,他低着头抽噎,白皙的皮肤泛红,发丝在挣扎中散开了,落在脸颊两侧平添了几分可怜无辜,他眨着水汪汪饱含委屈的眼睛,哭诉着:“陛下,您终究还是不信臣的吗?”
“臣说了没有做就是没有做,臣满心里装的都是陛下,怎么会伤害宫中的利益呢?”
他又指向沈廷,控诉,“臣不如沈侧君家世显赫,家里的姐妹也没有沈小将军争气,但是那是臣的至亲骨血,臣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连夜赶制这些帕子绣件……
沈侧君,我已经卑微狼狈到如此地步了,您高高在上,为什么非要将我最后的自尊心狠狠碾在脚下呢?我命贱,就要由着你随意栽赃诬陷吗?”
沈廷下意识抓紧椅子的扶手。
宇文施麟轻咳两声:“两个宫人所见荣侍巾将器物收拾到包裹中,叫雪芽带走,那些器物呢?若当真已经登记在尚工局,想必更能证明荣侍巾清白不是?”
“事已至此,臣已经没有什么尊严了,陛下要去尚工局查,那便查吧……”荣招妹垂头,恍若心灰意冷。
皇帝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此事你受委屈了,宫中有那爱搬弄是非的小人,朕必不能轻饶了他去……传尚工局的人来……”
她看着沈廷的目光发冷,让沈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他所掌控的范围,他被人反将一军,这还宫斗个屁啊?
不多一会儿,尚工局的女官便带着这些日子的录入名册前来,仔细审核后同在座的人道:“荣侍巾近来是陆陆续续送了一批器皿来。”说罢他就垂手而立,不再多言。
事已至此,便明了了,是沈廷捕风捉影,甚至可以说是设计陷害了荣侍巾。
“放肆!跪下!”
荣招妹嘴角轻抿,还是温柔劝说:“想必是侧君听信了哪个小人的谗言,陛下不必动怒,臣受委屈不要紧,侧君是天之骄子,臣的贱命不足惜……”
皇帝心中的怒火更甚,再欲发作,殿外传来通禀:“柳官人求见,说是有要事。”
对于柳倦光,皇帝略有愧疚,当年是因为自己,他才落得在宫中做教引宫人的地步,于是暂压怒火:“传他进来。”
柳倦光一进门,就瞥了沈廷一眼,嘴唇微动。
沈廷意外看懂了,是说的“蠢货”二字。
“陛下,关于荣侍巾倒卖宫中物品之事,臣有话要说。”柳倦光神色淡漠,命人抬进来两个湿漉漉的大包袱:“沈侧君所言非虚,荣侍巾的确违反宫规,但他的举动过于狡诈,沈侧君一时不察,竟中了他的圈套。”
包裹打开,里面竟码着一片片金饰银饰以及装饰用的环佩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