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到在痛苦中也没有什么反应的姑娘低着头,一瞬间盈了泪。
挽禾缓了力气,有些虚弱又断断续续地劝:“齐国人利用你除掉楚国的太子,他作壁上观……只有昭国在夹缝中求生。”
此来楚国必定风险重重,太子府又岂是他独自能脱身的地方。
哪怕侥幸成功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白白丢了性命。
幕恩掐着她脖颈的力气重了几分:“你懂什么?娘娘生来优渥,哪知道国破家亡的苦楚。”
明明知道他没有认出来,但是那语气中的讽刺格外强烈。
挽禾的心抽痛了一下,强撑着说:“你杀了楚凭萧也没有办法改变昭国人的境遇,只会招致更多的祸端。”
那把刀挑起了她的下巴。
幕恩幽绿色的眸子闪过戏谑,他上下打量着挽禾,她看起来脆弱极了。
“那靠什么?”
“靠你诵诵经祈祈福,还是陪男人睡一觉。”
他嗤笑,这样的女人只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哪里懂什么家国仇恨。
少年四肢上的铃铛在不停地响,挽禾被压在原地,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情绪。
幕恩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美人趴在床边,蜷缩起了身子。脖颈的痛尚且可以忍耐,身子里的蛊虫像是千万只蚁虫啃食,脚踝上的伤口崩裂,她能闻到锈的气息。
十三年被理智强撑的隐忍和恨意一朝溃堤。
这才发现无能为力的痛,从始至终都裹挟着她。
「那靠什么?」
国破家亡,臣民四散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