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他,楚凭萧从墙上抽起一个鞭子甩在地上,鞭子上的铁钉磕碰在地面激飞了碎石。
他用力抽过去,挽禾闭上眼蜷缩在角落,鞭子破空发出尖啸。
楚凭萧也许是失了准头,鞭子抽在了墙角,只是鞭尾扫过她的手臂将那枚白玉镯打了个粉碎。
「手腕上这颗痣不免会带来灾祸。」
十二岁时,那人低着头牵过她的手,将镯子使劲套了上去。
她痛地皱眉,他伸手扶平她的眉头。
「乖,它在一天,就能护你一日平安。」
夏至那日他约她去后山放纸鸢,她净手后寻不见平儿,又担心迟了。于是什么也没有带便出了门。
——再然后便遇见了楚凭萧。
她一直在想,如果那日她自己将镯子带上,或者干脆晚一些去——是不是就没有今日了。
镯子应声而落,莹白手腕上鲜红的朱砂痣让楚凭萧顿住了。
他讥讽地笑了一声。
“为帝者宅心仁厚?”
“当今圣上为了这颗痣杀了多少人你自己心中有数。”
挽禾眼前突然闪过许多本以为模糊不清的片段,族人的求饶和那冲天的火光。
「腕上朱痣,此为凤命。」
因为这一句话,楚国的皇帝求娶昭国三岁的小公主。
她躲在帐帷后面,看着母亲声泪俱下地匍匐在祖父的脚下,一向精心打理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一双幽绿色的眸子已经要滴出血来。
“他要联姻,要和凤命之人生下孩子。禾儿才三岁!”
母亲的手在抖,声音也不停地在抖。
楚国使臣的脸和楚凭萧的脸不停地在她眼前变换,三岁之前的记忆因为腊月落水后的高热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她永远无法忘记这句话。
——“陛下愿意等三年。”
楚凭萧用靴子勾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鄙夷:“为帝者杀伐果决,最不需要的就是仁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