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心中瞬时涌起的复杂思绪归结为一种不习惯。时移势易,他们都变了太多。他压下那种迥异的不自在,却到底软了下来。
时间虽赶但若是走几步险棋也未尝没有机会。
生产之前,他会给她们一个名分。
林奇陪着主子走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门缝越来越小的时候,挽禾扶着桌子缓缓坐在了地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屋内的美人神色中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她缩起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她仰起头像一只垂死的天鹅,有晶莹的一滴泪顺着脸侧滚落隐于鬓边。那滴泪落的太快,快到林奇来不及反应。
她哭了?
……
第二日一早,林奇来通传
——楚凭岚停了她所有的课。
早些时候,有几个宫内的教引嬷嬷带她背诵皇家礼祭的规矩。哪个殿何时开,牲畜哪刻宰杀,分于王公贵族时要不要撒盐,这些都是要学的东西。
她原本小小地抗议了一下,说讨厌繁琐的东西。
“郊所以明天道。”这样的话她听了太多,从小便听,长大了难不成还要听……
男人这个时候总是一手拿着密报,另一只手胡乱揉一揉她的发丝。挽禾瞪了他一眼,把缠绕在一起的珠花扯下来。
楚凭岚太了解她了,就像是弄乱一只小猫的毛,她就会生气片刻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梳理整齐。可是等她生好了气,就还会喵喵叫着跑回来。
所以,早哄晚哄都是哄。
他叹了口气趁着她整理赶紧写了几个字把密奏回完。然后抬眼安慰:
“礼乐,司制宫规都许你不学,礼祭是大婚用的,总不能不学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看着眼前人的脸一点点红了个透。
就像是春日里的杜鹃,从根儿上晕到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