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禾点头,她反复地点头。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一无所知的青年和喧嚣的人群,她什么都说不了。
她曾经有机会和世上最后一个知晓“挽禾”身份的人离开,但是她太蠢,所以她现在只能笑着点头,笑着流泪。
“我家太远了……我记不清来时的路了。”
真的太远了,远到她什么也不记得。
远到她只要想起就会心脏止不住地抽痛,像被生生撕成了碎片。
青年有些慌乱,但还是努力安抚着她,劝说着远嫁便是这样。如果受了夫家的欺负,便是有多少委屈也无人去说,自己的姐姐也是如此。
他说的又快又急,涨红了脸。
“你能否告诉我,这水流向哪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着希冀。昭国在齐国西北,齐楚有江河相连。
青年有些奇怪:“邺都的护城河是向东的直接入海。”他顿了顿:“你不是邺都人吧,其实往年的七夕没有这么热闹……”
不知怎的,他看着那双晶莹的眸子,里面是他看不懂的哀伤。但是青年仍小声把话说完了。
“……燕王迎娶陈国公家的小姐,摆了七天的筵席,请了天南海北的戏班子去唱呢。”他语气中有着憧憬。
挽禾有些疲惫地抬眼,笑了笑。
她将镯子褪了下去塞到他的手里:“我用了你的帕子,却没法再赔你个新的了。”
那镯子平日里固在腕上,如今乍一用力整个手背都肿了起来。她好像没有察觉,好似解脱了一般。
青年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嗨!这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