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在青石的殿砖上滑了很远,撞在了墙角。
“如果你收起这种无用的善心,你不会落入今天的境地!”男人话一出口,正间勤政殿陷入了无限的寂静中。
“哈……”她好像反应了一下。
楚凭岚说的是对的。
如果她不是因为痛恨楚凭萧用人血供奉经书,便不会费尽心机地助他登基。更不会失去全部,连自己的孩子也没能保住性命。
如果她不是为昭国人求一线希望,也不会离开国寺谋求出路。
可最不该的,
是一次次无用的善心收留那个重伤的皇子,所以有了今日的孽缘。
——原来,我所有无谓的挣扎落在你眼中是那么可笑。
是不是我所有的选择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是不是我合该像一只木偶傀儡一般,如你心意一般活着。
小腹不停地隐痛着,就好像提醒她是怎么一点点在空无一人的别院中流尽了血。
“是呀,都是我咎由自取。”她的泪已经流尽了,连声音都毫无波澜。
楚凭岚皱了下眉,想让德庆送她离开。
挽禾看着他冷漠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的美好是多么可笑。原来她除了一张脸、一颗痣,没有丝毫被他承认。
原来她只是借着别人的光,像墙角的小草一般拼命温暖着自己。她以为她的生命因此有了颜色,可是落在旁人眼中,只是一场笑话。
生不由己,身不由己。
笑也轻微,痛也轻微。
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吵着。
那个名字在她的唇齿间流连一遍,刺的她全部五脏六腑都在痛。她不想这样,她真的不想这样。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