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叹了口气。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盘已经终结的棋局。
当年太子迎娶国寺神女的大婚前,四皇子曾经到国寺同他对弈。那时对方棋差一招,被他险险取胜。可是对方走后他却发现若抛弃棋艺规则终结于此,恐怕再有三招楚凭岚便能反败为胜。
如今棋盘上的黑白子积了厚厚的灰,有一枚白子却干净的发亮——可见对弈之人有无数次坐在这盘棋边,思考着落子何处方能扭转乾坤。
“两年过去,我找不到他的破绽。”
国师似乎是在说棋局,又好像是在说朝堂。
楚凭岚在供奉齐文宣罕经前露出破绽,故意避其锋芒甚至不惜沦为天下的笑柄谈资,就是为了让先皇宽心。
当年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比任何人都早地看出了帝王对于年轻子嗣的忌惮。
自断臂膀何尝不是弃车保帅?
更何况娴妃外祖失势,更免了今日外戚专权的局面。一石二鸟。
他济州巡抚的命和一场大婚算计了所有人,因为他知道供经不是结局、立储也不是最后的答案,他的野心远比此更加深远。
废太子楚凭萧自认为东宫落成棋局终了,殊不知对弈者的局才刚刚开始。
一方已经偃旗息鼓,一方尚未锋芒出鞘——谁输谁赢早已注定。
“他,算的好啊……”
听着国师对帝王的叹服,娴妃四处打量了下如今国寺破败萧条的样子,抿唇讥讽:“你赞许他,却不知他害的你落入今日处境。”
“这不是结局。”国师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