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当是怕触景生情,并不在意。
“近日我爹爹身体不好,不知为何总有些西北的旧人前来探望。我急着回去,就不和你多说了。”
青年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对了,你在京中还能呆多久?”少女踏上马车前一刻,从帘后探出头来,夜色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红晕。
“十日。”
“好!”她的声音热烈而快乐,旁的都没说,只一个坚定的好便让人陷了心神。
时天其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站在驿站前许久。
……
“小姐回来了。”
陈府的管家也上了年纪,见她回来仍小跑几步请安。
陈秉柔点点头,径直向后院的竹林中走去——“爹爹呢?”
老管家一顿,说:“大人下午见了旧友,晚饭一口都没有动。奴才伺候着却见他头风更重了些。”
小姑娘皱眉:“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管家一顿,轻声说:“大人……在作画。”
竹林幽深寂静,唯有一条小道通去不知明的地方。竹林的尽头是当朝第一大员陈国公的清修之地。他武将出身替国镇守西北十数载,却在十五年前失去爱妻爱女,从此称病——再未出世。
朝中有传言,此举不过是陈国公功高震主后功成身退的法子,所谓妻女也不过是幌子。
可陈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国公大人钻进这片竹林,整整十五年未曾出来过。每日除了用膳,便是一遍遍跪在佛前对着抱着婴孩的画像一次次念诵往生经。
他无比愧悔,带着妻女回到邺都,带着妻女前去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