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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本,是你上书求陛下赐婚。新婚燕尔,多好的事。”

帝王随意地翻看了一遍,然后撤下一张纸,十分好看的手捏着薄薄的纸浸在水中,纸被打湿贴在了楚凭萧的脸上。

奏折中用的宣纸比平常的还要轻薄,韧性也好,仅仅是一层并不碍事,楚凭萧却更加绝望,额头上冒出汗来。

纸薄,意味着刑罚只会更久。

“这一本,你手下的人弹劾济州巡抚、我母妃的表亲。他们一家妻女流放西疆,成年男子一律斩首。”

“太子党一时风头无两。”

又一张纸放进了水中,墨色从边角晕开,连带着水也变得黑黑红红。

从寻涪四十二年圣上派使者出海巡游起,太子党便一路春风得意。等到四皇子遭弹劾,齐文宣罕经由东宫供奉时便已经到了巅峰。

一本本奏章是楚凭萧如何得势的前尘。

更是猎人如何一步步布局设下难以挣脱的陷阱。

在棋盘上,四皇子让了兄长几步,对方比他更早地品尝了胜利的滋味。

可是当太子以为棋局终了时,属于先帝四皇子的博弈才刚刚开始。经文、弹劾、妾室杀人,还是三招,便将局势扭亏为盈。

两人本就不是同等的棋手,何谈对弈?

这些昔日以为壮志踌躇的折子就像是耳光,可是却不痛,湿淋淋地贴在了肌肤上,温柔地夺走了他全部的空气。

到最后,楚凭萧的眼睛突出,脸色青紫,克制不住地抖。

“一个时辰加半柱香。”帝王随意地擦去了手上的水。

“到底是成人,挺的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