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在西疆见到了什么?”
他弓着身子不动声色地抬眼打量, 上首的帝王眉眼并无波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奴隶之低贱有损工匠之酬劳, 故无人愿去西疆, 无人愿留西疆。”群臣一抖, 陛下说的轻描淡写, 可是他们分明听出了其中的愠怒。
“竭泽而渔, 无异于山穷水尽。”
子子孙孙如此下去, 就算不在今日, 也会在他人犹如大厦倾覆。损人而不利己。
林奇的视线落在陛下的身上,神色中有着微微的紧张。群臣反对阻拦是因他们自己纷纷牵涉其中,这些陈年的烂事若是查起来,保不齐有多大的冤情。
凡事过犹不及,真的彻查起来反而适得其反。可是不去清算,只能像先帝一般睁一眼闭一眼……权当做糊涂账。
「他们自己受益其中,怎会肯?」
「无非利益而已。」
帝王没有看那颤着身子往下跪的老人,“户部尚书何在。”
臣下中有一年轻男人挺身出列,此人正是原先的郴州太守,被帝王挪掉在京中。他的面孔太过熟悉,林奇心中一惊。
原来早在那时陛下便已心中有了打算。
而那时……他们这些人只知工匠不愿去西疆,连其中关窍都未窥见一二。圣上指着邹相金孙身边跟着的奴隶,问他看到了什么,他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等惭愧!
他来不及细想,圣上若要废除奴隶只能颁布诏书昭告天下,干户部何事?
将军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却听见陛下冷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