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低垂着头从帷幔后慢慢走出来。秦如轲扫视了一圈帷幔后方,确认没人之后,便将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

感受着秦如轲锐利的目光,阮云禾脚步更加滞涩,不由得又怨又怒。

他去北疆巡守了一年,回来后就对她如避蛇蝎,他们二人一年多都没见,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她还被他用这样凶的目光盯视……

秦如轲越看这侍女越觉得怪异,眉毛几乎要打结。她纤手绞着锻袄的绒边,一步一顿,低着头,脊背却挺得笔直。

侍女难有这般仪态不说,这委屈的模样……和阮云禾也太像了……这个念头闪过,他的脸色变了变。

她从哪里学来阮云禾的体态?她与阮云禾关系匪浅?阮云禾身边也有这样狡猾的贼人?

片刻之间,秦如轲已经设想好了怎么严刑拷打。必要让她吐出东西,他好将阮云禾身边不怀好意的人清理一遍。

阮云禾抬起头,正撞进秦如轲的双眸之中,他的目光冰冷刺骨,如同利剑一般,刺得她全身一阵阵发寒。

秦如轲和一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依旧是明朗俊秀的模样。身材挺拔修长,穿着白底金丝绣暗纹的锦袍,腰间系一条玄色玉带。

一头乌黑的发丝束成马尾垂落在身后,面容白皙,双眸清澈明亮,眼角眉梢透着一股凛然的英气,如清风皎月。

看起来只是个干净俊美的少年,十分温良无害——如果忽视此刻他眼里蓬勃的杀意。

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俊脸,阮云禾心想,她的竹马,不,是未婚夫,与她久别重逢,没有款款温柔,没有互诉相思。哪怕是和以前一样,嘴硬几句,然后把“随手”买的珠饰塞进她手里呢,也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