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与道长道歉的,这两日让你受惊了。”

阮云禾见周老爷真心实意,他的名声一向也好,才放下心来。因着站得离他远,不仅放下心来,还敢追问:“确实受了惊,也不知为何,小道只是问些风水问题,竟要惹来杀身之祸。莫非周家真的有什么秘密?”

周信淳声音恹恹的,了无生气:“是旧年的事了,内子也是忧心家中,不过她伤害无辜,理应得到惩处……多年前,父亲舍不得舍妹远嫁江南,又碍于圣上赐婚,故而亲迎那日将她换了下来。”

阮云禾一时惊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既是秘事,周老爷就这么在门外说出来了?她四处环顾,见确实没人,后退了几大步,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那支御赐的簪子呢?随着换嫁之人去了江南?真正的周小姐又在哪?”

周信淳闭了闭眼,长出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便回身朝着走廊那头走:“言尽于此,再多的也不知了。”

阮云禾追了几步,默默看着他缓慢的佝偻着的背影,是不能再说,还是他也不知道?

若想找人心甘情愿地换嫁当然容易,但是圣上赐婚,江南那头岂有不慎重的道理?寻常找些丫鬟或是好人家的姑娘都是不成的,可是大家小姐怎么肯做这种拖累家族的事?

阮云禾心里又是一番计较,一边拿上行李朝外走去,一边思索着要去找白浔商议商议。

才转过回廊,便见秦如轲站在垂满青藤的花架下,冬日里花架上没什么花枝,不知道从哪里爬了几根常青藤,密密匝匝地挂着,在凉丝丝的冷风口里显出几分生气来。

秦如轲身穿淡紫色锦袍,只罩着月牙白色滚毛披肩,一身打扮简单而雅致,倒和满架子的青藤相衬相映,颇有些仙家风采。

他正瞧着周信淳远去的背影,回头瞧见阮云禾,便笑了一笑:“道长收拾好了吗?马车备好了,可送道长回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