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春前欢欢喜喜待花开,却只能对着满园的焦枯暗自垂泪。
父亲那个时候已经隐约有些反复无常的劲头,烧了花圃后又愧疚,选了几个花匠来为她重新布置庭院,皆被她骂了出去。
秦如轲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这事,从江南托人快马送了一封信来。
信上绑了一支梅花,送到的时候还俏生生的散着香气,枝上系了一张花笺,上书一句“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字体隽秀飘逸,一笔一划都浸透了梅香,穿过几十里的寒风,寄到她手中。
信封里则是鼓鼓囊囊塞满了小粒,倒出来一看,是各式各样的花种。
秦如轲还说,这些花种都是他找老农要的,老农不懂花,种子对不上花名,让阮云禾胡乱种了,开出什么算什么。还可记录一番,哪个种子开什么花,以后就认识了。
阮云禾回信嗔他,这个时候种下,今年肯定开不了花。
秦如轲回她:“好景不怕迟。”
荷霖偷眼去看小姐,见她眸色温柔,唇角微勾,笑嘻嘻地扶着她躺下。
阮云禾沉入梦里,梦里没有大火,只有满目春色,白衣少年穿花拂柳,笑意盈盈地将一支早春红梅递到她手中。
一路行船乘车,紧赶慢赶,还是花了四五日的功夫才抵达京都。
阮云禾去江南之前就思虑此行甚久,怕叔父家起疑,更是怕有什么盛事要参加李欢欢应付不来,故而借着噩梦的由头让李欢欢住到了白云观。
她与秦如轲和刘校尉道别,就匆匆往白云观赶,却在白云观门前见到了……谢钧?
他正在和守门的小道士拉拉扯扯,好像非要寻什么人。
阮云禾现在身份不便,也不同他打招呼,想要从侧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