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动静,回身来看,见是阮云禾,就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阮云禾看着她波光不动的眼眸,又想起她昨夜的闭门不见,手在袖中暗暗捏紧,缓缓走至她身旁。

太后极轻地叹了口气:“对云绮来说,或许是好事,到底也是解脱了。”

“您在宫中这么多年,皇后究竟是何身份,您不会不知道。”阮云禾竭力压制着胸中恨意,“她是您亲生的女儿!”

“您就任由她受皇帝的磋磨,任由她郁郁成疾,瘦成一副骨头架子?”

太后沉默地看向清延宫方向:“外人看哀家风光无限,是个贵不可言的太后,可说到底,哀家还是被先帝和皇帝压着。哀家说话,皇帝爱听的时候就听一些,不爱听的时候,不也全当耳旁风吗?”

太后闭了闭眼,状似痛心道:“先帝在时,哀家便时常身不由己。哀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他随便发话要把她嫁到江南去,哀家也只能赔笑谢恩。”

“到了皇帝这里也是一样,他喜欢云绮就将人抢来,哀家又能怎么反抗他呢?”

阮云禾这些时日总是紧绷着,昨晚又一夜没怎么合眼,脑子已经混沌,看着太后的样子陷入困惑,难道太后也是身不由己?

“您插不了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查红玉簪时,您还要百般阻挠?”

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没了女儿,不想再失去外孙女了,哀家只情愿你什么也不知道,平平安安过这一生。”

太后这假惺惺的话一出,阮云禾终于从昏惑里走出来,面上泛着冷意:“您若是真心希望我置身事 外,为何在那些金银里藏圣旨?您真的把我的安危放在心里,还是要借着我的手,达成什么目的?”

太后眸光一闪,却也没有就此摊牌,而是伸手抚了阮云禾的发顶,继续粉饰着: “这事哀家确有私心,但是即便是私心,哀家也不会置你于险境,哀家心里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