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禾止了话头,太后才抬眼看过来,极缓慢地走过来,金色的裙摆沾了不少血迹,她也没换下,就那么曳着长裙缓缓走来。

阮云禾看着太后恹恹的神情,心中泛起疑惑,难道母亲活下来,她还不高兴?

太后走到她近前,一开口便是:“哀家倒宁愿她死了。”

阮云禾不悦起来,冷淡道:“母亲如今是自由身,不再是囚鸟,又可与父亲夫妻团聚,不知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太后哼了一声:“若是阮项死了,还好些。他们二人见面,会是何等场面,你想过吗?”

“久别重逢,自是珍而重之。”

太后笑得嘲讽:“这便是你天真了。你还以为你母亲是原来的阮夫人?”

“莫说她现在瘦得脱了相,就算是还有几分颜色,她与皇帝生活了十年,又为皇帝生了孩子,已是残花败柳,阮项真能接受得了现在的她?”

阮云禾听着她的论调,一阵恶心:“父亲是真心爱母亲,只要母亲平安,不管是颜色不再还是已经生子,他都不会在乎。”

“你根本不懂这世上的男子。”太后直直看进她的眼里,面上是自恃阅历丰富而生的倨傲,“你知道你父亲为何烧坏你的面容吗?”

阮云禾呼吸一窒,下意识道:“父亲不会有意害我。”

“他确实不是要害你。当时是哀家要为太子挑选太子妃,他拒了,是为了你。哀家召了阮项问他的意见,他当时就魂不守舍,没过几天,你就出了事。”

阮云禾不由得揣测,父亲是想到了皇帝强抢母亲的旧事,怕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