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四阿哥进了门,毓溪已经歪在床上躺着了,侧身背对外头,身上未换寝衣,拢着一床锦被,进门就有丫头派比了嘘声说:“四阿哥,福晋睡着了。”
胤禛脱去外衣,走到毓溪榻边,瞧见这被子是在宫里用的,再举目看屋子里的陈设,几乎都是宫里搬来的,出宫前的日子他几乎都在宋氏的屋子里,或在书房里熬一宿,毓溪不找他,他也不去找毓溪,一直听说四福晋往外搬东西,没想到她真把那屋子里的都搬来了。
其实胤禛不是吝啬小气,舍不得换新的,这里头好些东西都是昔日皇额娘留给他,还有额娘费心一件件找来的,他不想随随便便抛弃,反正也没有多陈旧,只是在宫里用了两年而已,但是他们言语不和,一赌气谁也不肯说真心话,就那么僵着了。
毓溪似乎这样靠着睡不舒服,要挪动身子,稍稍清醒就感觉到身旁有人,唬得睁开眼看,却见胤禛坐在身后,她心里一热,可又觉得委屈,别过脸什么话也没说。
胤禛轻轻伏在她身上问:“你还生气呢,我给你赔不是可好。”
毓溪眼圈儿一红,轻声说:“妾身怎敢与您生气。”
“毓溪。”胤禛听得这样生分的话,心里发紧。
“您要的东西都搬出来了,一件儿都不少。”毓溪越发哽咽,声音楚楚可怜,“就是不知道别处屋子里的东西,她们有没有惦记为您带出来,妾身可管不着了。”
胤禛听见她哭,想到今早在额娘面前舍不得时的眼泪,那会儿她哭得伤心,显然不单单是为了要分离,不过是隔了道墙而已,不至于那么悲伤,必定还是因为心里委屈,平日里不敢随便掉眼泪,那一哭就没收住。
“都是我不好。”胤禛轻轻拉她坐起来,让她面对自己坐着,伸手抹掉娇嫩肌肤上的眼泪,心疼地说,“我几时把你惹哭过,真是觉得自己犯了大罪过,你若是生气骂我也是,做什么自己闷着呢?乳母说你不舒服,是不是气得病了?”
毓溪摇头,也不哭了,软软伏在胤禛肩头,身子叫他搂着心里倍感踏实,呜咽了一声:“你以为你喜欢她们,再不要我了。”
“傻话,我是……”胤禛停下,又扶着毓溪坐稳当,正视着她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冷着你,我原想你发脾气吃醋,咱们吵一架还能把话说开了。可是你忍耐着,咱们就说不到一起。怪我死要面子,怕主动来找你脸上挂不住,每天看见你心里都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