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在不解地看着德妃,却听她吩咐底下宫女,送自己到门外去等着,德妃清清楚楚地说着:“就在对面廊下等着好了,我们一会儿就说好了。”
可是当她被送出去,左右跟着永和宫的人,身上连一件大氅都没裹,就那样站在屋檐底下,西北风一阵一阵,屋檐上还挂着冰棱子,永和宫的奴才都是裹着厚厚的棉衣,她这个正经宫嫔,还是怀着身孕的宫嫔,竟就那么穿着单衣站在寒风里。
而此刻屋子里,王官女子的宫女已经把散落一地的珍珠捡起来,绿珠几人带着瑟瑟发抖的王官女子进去洗漱打扮,把被茶水泼湿的头发抿干梳整齐,再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再把人带来主子面前,漂漂亮亮的江南小娘子又回来了。‘
岚琪让她在炕几对面坐下,小王氏不敢,反是被绿珠几人按下了,等她们退到一旁,岚琪看了眼桌上那盒珍珠,便道:“她时常来虐待你是不是?”
王官女子抿着嘴不敢应,深深垂下了脑袋。
“宫内可是连奴才都不允许随意虐待的,虽然关起门来的事儿不少,我管不过来,但到了眼门前的,可不能不管了。”岚琪温柔地说,“让她这样虐待你,是我疏忽了。”
小王氏泪如雨下,哽咽着说:“娘娘请不要说这样的话,臣妾实在不敢当,臣妾感谢娘娘照拂,可是……”
岚琪笑:“可是我一走,她又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是不是?”
小王氏点头:“若是惹怒了她,她告诉伯父,伯父不再接济我家里,家里就惨了。其实没什么的,她发发脾气,过去就好了。”
岚琪叹息:“怪不得你总是对她忍气吞声。”
“她也不是天天来的,臣妾能忍受。”王官女子抹掉了眼泪,小小的人却有几分坚强,并且没有抱怨半句话。岚琪之前就问过她,她却说没事,并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样对自己告黑状,看得出来,她年纪虽小可脑筋聪明,明白这深宫里靠别人,是不长久的。
岚琪冷然笑:“早几年她刚入宫时,一度在启祥宫过着和你一样的日子,那时候僖嫔也不把她当人对待,每天变着花样折磨她,她大概就是把曾经受过的屈辱,在你身上重样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