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拉着小桃往前走了。
小姐,你看那个买方糖的老人家是柳管家吗?
我循着她的视线去看,柳管家正弯着腰在小摊前买方糖。
他不经意的一回头,正好与我视线相接,我们都沉默了。
护城河下的柳树旁,我抠着手心,有些艰难地开了口:他,他还好吗?
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已经好多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再过些日子总会好的。
对不起。
柳管家叹了一口气:二小姐,我们都没有怪你。
他捏着手里的一包方糖,斟酌着语气开口:老奴也是看着二小姐长大的,心底总希望二小姐能好好的。二小姐的日子过得艰难,但总比衣不蔽体的穷苦百姓好上许多。老奴希望二小姐能安安稳稳的,切不可错了心思,将路走窄了。
我握着柳管家塞给我的两块糖,目送他上了桥,最后消失在无边的人潮中。
我给自己剥了一颗糖,甜丝丝的糖在嘴里融化,河边风大,吹得我眼睛泛酸。
我早就不能回头了,我的路本来就很窄。
我为什么要跟衣不蔽体的百姓比,我为什么就不能跟正常官宦人家的庶女比?
章敬言贵为太傅,位极人臣,他的亲姐姐是皇后,多么显赫的家世啊。
而我作为他亲生的女儿,却活得比什么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