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敬觉得顾千帆没把自己看在眼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你想如何?于中全毕竟跟了我几十年,衙里谁不知道他是我的亲信?”
顾千帆不留情面地反问雷敬:“司公既拿他当亲信看,又早知他和我有旧怨,为何不及早警示下官?难道是因为萧相公回京拜相的诏令,还迟迟未下的缘故?”
雷敬的脸色顿时一僵。
“下官刚履新不久,要是不把威风立起来,不就辜负了司公当初亲手提拔的一片深情了吗?更何况,您当于中全是亲信,可他却未必领情啊。”顾千帆适时地从袖中摸出一叠东西,隐晦地说,“这些地契和飞钱都是从他私宅里搜出来的,这一处大相国寺的宅子,好像是司公以前住过的吧?”
“大相国寺?我怎么不记得——”雷敬突然意识到顾千帆这是要将这处宅子送给自己,随即眉开眼笑,“于中全这厮果然胆大包天,连我的私产,他都私自侵吞,还改在了他的名下!必需得审,必需得查!就由你们南衙做主吧。”
顾千帆仍不满意,于中全敢动他的人,他非要取了他的性命不可。他似是为难地说:“这案子牵涉太多,南衙只怕不好审。”
雷敬不禁愕然:“难道你是想要……”
顾千帆迎上雷敬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司公莫忘了,下官的外号叫做‘活阎罗’。”
雷敬脸色青白交加,可看在飞钱和地契的份上,终于一狠心道:“于中全追捕外邦奸细,受伤太重,好好地给他洗个热水澡吧。”
在场众人闻言心中无不胆寒,所谓洗热水澡就是要让于中全的伤口无法凝结、失血过多而死。顾千帆却恭敬而不失讥讽地回答:“司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