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心中大震,他是萧钦言的亲生儿子,自然分得清他是否在说谎。他的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随着城中烟花不断地绽放,装扮成帽妖的刺客,离江亭越来越近。

萧钦言转身向河边停泊的一艘画舫走去。月色中,他宽袍大袖的身形远远可见。远处的刺客也看见了萧钦言,他精神一振,向码头的方向奔来。

顾千帆连忙追上前去:“你要干什么?快停下!”

萧钦言却脚步不停上了船,站定的那一刹那,回身道:“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么放任刺客来杀我;要么救我,然后就能夺回被殿前司抢走的功劳,凭着救了当朝首相的大功升官。千帆,这一回爹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帮你,要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萧钦言你疯了!”顾千帆本能地迈出了一步,但最终没有踏上萧钦言的船。

萧钦言哈哈大笑,他在船头执壶而饮,曼声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不远处的刺客奔上河道上的石桥,从纱帽下抽出机弩向萧钦言发射。弩箭“夺夺”地钉入他身边的船板上,船夫中箭、应声倒下,萧钦言仍然不避不闪。

船头的灯笼和萧钦言手中的酒壶被一并击落,在酒精的助燃下,船上开始起火。

顾千帆见此,心中如天人交战,他握紧了腰间的软剑剑柄,青筋骤绽。

这时,萧谓突然从船舱窜出,用剑替萧钦言打掉飞来的一箭:“爹你小心!”

萧钦言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萧谓脸上全是胡渣,一边奋力隔挡着到处飞蹿的箭矢,一边大喊:“儿子之前虽然犯了大错,被父亲见弃,可儿子没法眼睁睁地看着您身处险境,所以才悄悄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