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忙替高慧擦起眼泪。

高鹄见状,挥手屏退众人,小心地问:“我知道他回来了,他来过府里?”

高慧摇头,仍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有,可是……”

春桃见高慧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道:“还是让奴婢来说吧。欧阳旭这个杀千刀的,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里头叫娘子卿卿,还有、还有半件这个……”她看了看四周,从袖中拿出半截绣着花的肚兜。

高鹄先是震惊,随后才赶紧别开目光,他不敢置信地问:“这是你送他的?”

高慧羞愧难当地捂着脸承认:“我那时鬼迷了心窍,他说他在西京想我,我就……府里的护院去拿退婚书的时候,我只让他们拿了我和欧阳旭往来的书信,却忘了这个……”说着,又悔不当初地大哭起来。

春桃深吸了一口气道:“在他手头的另外半件,有娘子亲手绣的慧字表记。”

高鹄头一晕,跌坐在石凳之上,随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天已经黑了,高鹄也已经苏醒过来。高慧端了一碗参汤送到屋里,难掩担心地说:“您喝些参汤。是女儿不孝,害您担心了。”

高鹄接过参汤,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随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放下汤匙。“爹已经没事了。慧儿啊,这儿只有我们父女二人,有些话,索性我也就直说了吧。刚才爹在宫中也碰到欧阳旭了,他不知道走了什么狗运,竟然在西京抱上了齐牧的大腿。齐牧原本是因为帽妖案被萧钦言斗败而出京养病的,没想他为了东山再起,如今竟然炮制了清流素来最鄙视的祥瑞献给官家。看来为了扳倒萧钦言,他是什么都不顾了。今后清流一派与后党,必有一场血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