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皇城,请。”葛招娣朝满脸震惊无奈的顾千帆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赵盼儿将窗子推开了一条缝隙,远处,顾千帆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身上的披风如蝶翻飞,终于,他的身影没入到黑暗之中。赵盼儿突然无力地趴在窗户上,眼中终于泛起泪光。

葛招娣讪讪地陪着顾千帆走着:“不好意思,弄湿了您的衣裳。可我真以为是贼,这招还是跟陈廉学的呢,有水迹,才好找贼逃到了哪里。请。”

顾千帆自从被赵盼儿下了逐客令便一直没作声,这时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又瘦了那么多?这些天为了永安楼的事,她很劳累吗?”

葛招娣诧异地:“顾皇城,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关心这件事吗?”

顾千帆闻言如遇雷击,静立半晌后,他跛足走向院门。

宋引章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唇边微微一勾——如果说很久之前,她还对顾千帆有过那么一点绮思,可现在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可对她再无一点吸引力了!呵,管他哪个男人,只要敢让盼儿姐这么伤心,都得付出代价!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内殿前的青砖,就连花坛中的石榴花都倦惫地低着头,相比正在殿内小憩的官家,殿外当值的小宫女们就只能趁内侍不注意的时候躲在屋檐下避暑。见内侍走开,她们对视一眼,玩心大起,开始用墙上的影子打架。

实际上,正在殿内御榻上假寐的皇帝并不似那群小宫女的想象中那般享受,饱受头疼折磨的他脸现痛楚,正在他忍无可忍之时,一双女子的手开始轻轻地给他揉着额角,暂缓了那斧凿般的刺痛。那女子与《夜宴图》所绘的女伎甚是神似,正是当今皇后刘氏。

一众宫婢欲给皇后问安,皇后却瞟了眼榻上的皇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