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孙三娘有些心疼,毕竟傅子方近来吃了不少苦,他刚才和面也不是出于坏心。

赵盼儿却不给孙三娘溺爱孩子的机会,朗声道:“别怨我多管闲事,论公,我不能放任一个外人随意进出永安楼最重要的灶房;论私,我还记得是谁害得你跳江自尽,差点做了水鬼。虽然那时候我劝过你,说子方还小不懂事;可现在,不管他多可怜,为了他的将来,都必须得有人教一教他做人的道理。”

孙三娘先是愣住了,而后抹掉了眼泪:“你说得对。你放手去做吧。之前是我慈母多败儿,以后,不能再在这样了!”

得了孙三娘的首肯,赵盼儿决定借此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傅子方。她找到躲在走廊偷听的傅子方,拿着竹枝,对着他的手心就是一记。

傅子方从没被人这么打过,不由恼羞成怒:“你凭什么打我?你又不是我娘!我娘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进?”

赵盼儿严厉地说:“凭我是这永安楼的掌柜,凭三娘让我放手管你!”

又是“啪啪啪”三记打在臀上,傅子方吃疼欲跑,却被葛招娣拧着耳朵堵了回来。

“我,我错了。”傅子方见赵盼儿和葛招娣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立刻服软求饶。

可赵盼儿是看着傅子方长大的,因此一眼就识破了他的小心思:“你只是顺口认错,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让我告诉你吧,你错在贪心不孝,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不认亲娘,硬生生逼得三娘跳了江;错在耍弄心计,明明走到东京没吃太多苦,却还要在三娘面前装可怜,好让她对你心怀愧疚,加倍补偿……”

傅子方听到这里可不干了,大声否认:“我没有!”

葛招娣一把将他拉过来,卷起他的袖子露出他干净的手肘:“你要是真一路讨饭过来,这儿还能这么干净?昨天帮你换衣裳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没想到吧?我才是真正讨过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