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睢从暗房出来时,陈宜勉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他在玩手机,不知道坐了多久。
他抬头看了今睢一眼,问:“洗完了?”
“还没有。”今睢说。
陈宜勉看今睢有点低落,以为她是累着了,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拿了盒酸奶给她:“饿了吗?”
今睢接酸奶时,看到了陈宜勉右手小臂处的文身,摇摇头,说:“你刚刚在楼下打麻将?”
陈宜勉轻轻地嗯了声,问她:“想玩?”
今睢摇摇头,抿了口酸奶。
过了会,她突然喊他:“陈宜勉。”
陈宜勉正在点外卖,随口应了声,直到听见今睢接下来的话,才不解地抬头。
“帮我文个文身吧。”今睢说。
陈宜勉垂眸打量她一眼,问:“想文哪?”
今睢沉默片刻后,说了个位置。
陈宜勉冷着脸,斩钉截铁地回:“不帮。”
今睢撇撇嘴,把酸奶盒丢掉,说:“那我找钟哥帮忙。”
陈宜勉嘶声:“他敢。”
今睢望着他,认真地说:“那你来。”
陈宜勉:“今睢,你别招我。”
陈宜勉倒想今睢多招他,但凡事有界限。她要出国,两年不长,但也不短。遇到个什么人,动点什么心思太正常了。他认识她,不过也才两年时间。
有些事,不该他来做。
但他更不想让别人来做。
在她胸口文身这事,今睢只提了这么一次。陈宜勉本来也是也听听就过,没动什么心思,但近期发生了件事情。
那天他回宿舍,一进门便闻到满屋的酒气。
“什么情况?划一根火柴,这屋能立马着火。”连陈宜勉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潜移默化地被今睢影响。
陆仁刚去开窗户了,从阳台回来后,朝上床指指,说:“被女朋友绿了。”
接下来陈宜勉没问,陆仁主动说起:“他和女朋友初中便在一起,恋爱长跑七年,当年学校老师为他们早恋的事情请过家长,但两家人看对眼,很聊得来,这几年更是把俩孩子的婚事定了,说毕业就结婚。哪想出现这个情况……跨国恋难捱呐。”
陈宜勉:“……”
失恋的室友下楼跑步,陆仁也出去了,窗户开着通了会风,屋里的酒气渐渐散了。
陈宜勉大喇喇地靠在椅子上,手臂闲闲地搭在桌面上,正在发呆。过了会,他自我嫌弃地舒了口气,屈着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捡起根铅笔,拿出绘画本翻开新的一页铺好。
削尖的铅笔在白纸上悬了一笔,下落起笔,勾出流畅的线条。
今睢是8月10日的航班飞美国,日子越临近,离别的气息越浓。他们虽然不说,但感受是强烈的。
实验室相熟的师兄师姐订了餐厅,给今睢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