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乖乖听训,末了郑重回“是”,再深福一礼。张伯既然说了这些话,就是把她当自己的徒弟看待了。心里对张伯又不免有愧疚,三年来她一心求死,之前他煎的药,大部分都被自己偷偷倒掉了,根本没有好好喝。不过,听张伯今天的话语,估计也是知道的,月容的脸不禁微微烫了起来。
月容还在脸红,张伯递过来一本老旧小册子:“既练剑,需得有剑谱,这套‘兰幽’,最适女子演练,你收好,需得日日研读”。月容双手接过,郑重应“是”,心却狂跳:剑谱!真有剑谱!
“给你!”边上一直不吭声的王光宇,突然走上前,塞给她一把木剑。月容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跨出院门去了。
别扭的小孩!月容心里愤愤,掂掂手中的木剑,分量适中;再一打量,木剑通体淡绿;剑身只得两指宽,从剑柄到剑身都打磨得很光滑,不由抚了抚,果然一点都不刺手;又举起来闻了闻,有一股幽幽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制成的。
王光元看月容像小狗一样又闻又嗅,微微一笑,道:“前两天,二弟听张伯说要教月儿练‘兰幽’,便把以前得的一段绿檀斫了,打磨成这把木剑”。
绿檀,月容想起来了,上辈子,自己还有一把谭木匠的绿檀梳呢。可是好像并没有这股香味,对了,是国兰的香味,不由望向张伯。
张伯揉揉她的刘海,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是,小二说,既然使‘兰幽’,最好木剑能有兰香,便问我要了兰露涂了一遍,然后用内功,使香露渗到里层去了”。接着板起脸,道:““你们小孩子,尽喜欢弄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
听得这木剑的来历,月容大喜,绿檀虽说比不得黑檀、紫檀,但也是好木。这也罢了,其色如国兰的花瓣,淡绿幽幽;巧的是,其上之香,也正合国兰之香;更妙的是,她要学的剑法还名为‘兰幽’!这样看来,王小二虽别扭,却也是个妙人呢!
王光涵看她喜形于色,也不由高兴起来,走上前递给她一样东西,道:“这个给你,坠剑柄上玩”。
月容接过一看,是黄绿两色络子套住的一小块翡翠,初阳下晶莹通透。虽然自己不懂玉,也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对王三儿一福,道:“谢谢涵哥哥”。
她如此郑重,王光涵反而怔住,忘了回礼,旁边王光元“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一边连连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我先走了……”一边飞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