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迎进门后,发生了一件不愉快之事。因新娘子昏睡不醒,张府便打算请一个老嬤嬤抱一只天鹅、代替新娘拜堂,两位新郎坚决不允。众人看到大的那个重重跪下,对张孝辕道:“父亲,拜堂乃婚礼大事。吾之娘子非病入膏肓、仅睡着而已,请父亲准许,让大哥托了她与青岩兄弟拜堂。”天子赐婚,这婚事当然不能黄,张孝辕不得不允,最后,光元抱着月容与刘琨、刘珏拜了堂。
堂上的三个郎君,个个风姿绰绝,众人更加好奇:昏睡的新娘子,到底生的怎生模样?可是,新娘尽管被夫君抱着,却依旧是蒙着盖头的,因此,观礼众人均未能一睹新娘子容颜,遗憾不已。他们唯有叮嘱有机会进洞房看热闹的女人、小孩:“尽量看仔细了,到底是何等样的一个美人。”
其中,也有参加过第一次婚礼、见过新娘子的女人,她们却说得很笼统:“论外貌,新娘子绝对配得上这几个郎君!”
众人越发好奇,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女人和适龄的小男孩都涌进了蕴园。蕴园顿时人满为患,汤嬤嬤、顾嬤嬤强颜欢笑地维持秩序:“新房拥挤,请各位夫人、小姐、小公子先到东厢花厅歇息,待先进去的夫人们出来之后,各位再请进新房。”夫人们兴致勃勃,耐心喝茶等候。
苗嬤嬤是第一批进入新房的人之一,她之所以来,是因为宁王妃已有八个月身孕不便走动、又不想让莫嬤嬤上门失了宁王府面子。可是,苗嬤嬤在前堂看了三个郎君之后,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人说常勇侯府世子俊美无双,以为夸大,一见之下,果然名副其实!刘五公子年纪虽小,却也不输给哥哥。更难得的是,抱着张家小姐拜堂的先进门的大夫君,竟也是玉雕一样的俊秀人物,据说还是去年的新科探花郎!他抱着妻子与他人拜堂,却一直微微笑着,这需要何等涵养!另外两位郎君虽未曾露脸,但哥哥如此,弟弟想必也不差。如此五个人物,竟为同一个昏睡女子痴迷,这个女子,该是何等人物!
待盖头揭开,在场的众人看见那张沉睡的面容,再也无话可说。苗嬤嬤也莫名激动起来,她拉住了连嬤嬤问:“你家小姐可有自小随身物件,若有,拿到佛寺开光,也许便会保佑她早日醒来。我家王妃喜欢礼佛,恰前些日子请了了尘师到府里诵经,法师过几日便回皇觉寺。若嬤嬤信得过,我便带了小姐的随身物件回宁王府,请王妃托与了尘大师、再由大师带回皇觉寺开光。”
连嬤嬤听了大喜,这些日子小姐虽有好转,然要完全醒转,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皇觉寺为皇家寺庙,源远流长;了尘法师为寺庙高僧,佛法高深,如果把小姐的团鱼金佩托与他开光,那是最好不过了。于是,连嬤嬤对苗嬤嬤道:“谢谢嬤嬤,嬤嬤有心了。我家小姐是有一随身物件,待我问过大公子,再与嬤嬤回话。”
光元听了连嬤嬤的回话,虽然不信佛,然想想并无害处,便同意了,道:“多得一法是一法,但愿有用,嬤嬤便取了与她罢。”连嬤嬤便走到床前,解下月容脖子上挂着的团鱼金佩,递了给苗嬤嬤道:“劳烦苗嬤嬤了,过几日,我便代小姐过府谢过王妃。”
苗嬤嬤接过金佩,不知怎么的却没有拿稳,金佩眼看就要往地上掉,光元伸手、一把捞住,递给苗嬤嬤,道:“这金佩太小,不好掌握,吓着嬤嬤了。”
苗嬤嬤接过,取了一块帕子仔细包好,然后小心翼翼放进袖袋,方缓缓道:“奴婢老了有些眼花,差点唐突了小姐心爱之物,公子莫怪。”
待最后一批看新娘子的人退出蕴园,已是戌时初刻。阿葵、阿姜服侍月容沐浴、洗头之后,已是戌时末刻。光元给月容细细擦干了头发,然后抱了她上床。刚给她盖好被子,刘琨、刘珏两兄弟,也终于摆脱客人回新房来了。
光元看到他俩回来,站起身,道:“两位弟弟,我即刻就走,娘子就交给你们了。请记住得我那日跟你们说过的话,也记住你们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