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园之内,月容迷迷糊糊醒来,张开眼就看见满目的大红色,非常疑惑,便扭头找人。坐在床边的阿椒看见她睁眼,一边一下子蹦了起来,一边大喊:“小——公主,你醒了!哎呀,太好了,太好了!连嬤嬤,连嬤嬤,小——公主醒了!”
月容更加疑惑了,对手舞足蹈的阿椒道:“阿椒,你坐下来,这是哪里?怎么像是谁家的新房似的?”
阿椒听到月容开口说话,声音却有些沙哑,赶紧到桌案前倒水。她一边倒水,一边道:“小——公主,那个,你昨天又成亲了!现下,常勇侯府大公子和五公子分别是你的二夫君和五夫君……”
月容如遭雷劈,一下子有了力气,她撑起了半边身子,大声道:“阿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椒被她的样子吓住,放低了声音道:“去年,常勇侯府大公子和五公子请皇上赐婚,他们昨日入赘了我们张府……”
说到皇上,阿椒忽然两眼放光,又马上提高了声音道:“对了,小——公主,那个,皇上是你的亲哥哥!刚刚皇上还来看过你了!你现在是公主!公主!”
莫名其妙地多了两个夫君的消息还没有被消化掉,乍然又听到这么一个劲爆的新闻,月容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久睡无力的手臂终于支撑不住她的体重,她身子一歪,“扑”的一声又倒回了床上。阿椒正想跑过去扶她,连嬤嬤已经推了门进来,边走边问道:“公主醒了?”
阿椒一边点头,一边回答:“是!小——公主刚才还跟我说话了,不过好像又睡过去了!”
月容有气无力道:“连嬤嬤,我醒着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嬤嬤接过阿椒手中的水杯,快步走到床前,一边扶了月容喝水,一边絮絮对月容说了她服解药之后昏睡、常勇侯夫人携越兰玉蟾提亲、皇上赐婚,然后昨天拜堂成亲、宁王府苗嬤嬤认出她来、又拿了她的金佩认亲的事。
月容想起那个长长的梦,心道:“原来如此,自己的梦其实是皇上小九妹的梦!只是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小公主的名字,居然与自己上辈子的名字一模一样!说起来,这位小公主五岁之前的生活,真是令人羡慕之极!不知她的那位玥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只是,这坑爹的忘忧籽!什么破解药,让自己生生昏睡了九个月!一觉醒来,又多了两位夫君!刘妖孽和刘小五?月容想抚额,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默然一会,低声问道:“我既已睡着了,如何能拜堂成亲?”
连嬤嬤笑道:“大公子真好,是他抱着公主与二公子和五公子拜的堂。昨日三位公子站在一起,谁也不输谁、个个风华无限,人人都说公主有福气……”
月容想像着光元抱着自己与刘琨、刘珏拜堂的场景,心渐渐揪痛起来:元哥哥,他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镇定自若地行完那些跪拜礼!
“公主,灶上热了粥,你要不要用一点?”连嬤嬤出声打断了月容的沉思。
月容点了一下头,又一下子猛地抬起头:公主?她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大庆制定一妻多夫婚律之初,曾受到士大夫多方阻挠;婚律颁行之后,更有不少读书人家的小姐,为了不被人共妻,或上吊或投湖,在大庆引起很大的骚动;后来,甚至出现群臣罢朝、要求废除新婚律的极端行为,李姓皇朝的统治也受到了质疑。当时的瑞华帝为了平息众怒、顺利推行一妻多夫制,便下旨大庆的公主以身作则,一人招八个驸马以作天下模范,大庆这才平静了下来。此后,历代大庆公主若不和亲,便要招八个驸马入驻公主府。如今,自己也成了大庆公主!八个驸马!八个啊!不行!一定得想办法回绝,回绝不了,就继续上演反穿越戏码得了、务必穿回二十一世纪!
月容正在哀叹,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连嬤嬤和阿椒一看领头之人,马上跪倒、低了头一声不吭。月容倚了靠垫坐在床头,看到连嬤嬤和阿椒的样子、心有所悟,抬了眼看向当先一人:他身着明黄色家常锦袍,锦袍的衣摆、袖口处都绣了精致的祥云图案。面白,眉目俊朗,下巴上留有一寸多长的胡须茬子。他神情激动,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如梦里一般温和、温暖、宠溺。月容不知怎么地忽然就鼻头一酸,不由自主地出声呼唤:“玥哥哥!”
李玥一边唤着“小九妹”,一边两步就跨到床前坐下,然后一手握了月容的手,一手便去抚月容的眉眼,哽声道:“哥哥这么久才找到小九,小九受苦了。”
月容含泪一笑,伸了手去摸李玥的胡子:“义父他们把我照顾得很好,我没有受苦。玥哥哥,你怎么长胡子了?有胡子看起来好老啊,不好看!”
旁边站着的宁王李璃“呵呵”一笑,道:“小九,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以前一点点大就嫌弃父王的胡子,不肯让父王亲近;如今,连皇兄也被嫌弃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