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嬤嬤听了,还是放心不下月容,心想:“这种事情一旦开始,男人必得饱胀了方休,如何能说停就停?元驸马是张府里出来的,连嬤嬤自然偏袒;公主却是我们家的,却得我来心疼。”连嬤嬤忐忑之中,听得里面动静渐渐小了下来,又过了两刻,终于没了声响,这才放心睡下。
第二日早晨,苗嬤嬤听得月容唤人,快走一步进去侍候,她发现光元已经穿好了衣服,月容却还躺在床上,不由瞪了光元一眼。
光元微微一笑,道:“苗嬤嬤,公主要先沐浴,再用早膳。”
苗嬤嬤转身,出去吩咐宫人准备浴汤、布置浴池,自己则亲自为月容准备衣衫。连嬤嬤这时才走了进来,拉开帐子一看:月容有气无力躺在床上,床尾撒满了凌乱衣衫,撕破的肚兜、亵裤,赫然摆在最上面!连嬤嬤赶紧都收拾了、团成一团塞到床头柜里。月容半闭着眼睛,看得只想笑:苗嬤嬤威武!
早膳之后,光元回了东院召集弟兄们商议侍寝章程,月容则在嬤嬤、宫女陪同之下到御花园溜达。这御花园她已经来过好几次,最喜欢东南角那片稀有的月季,虽然跟上辈子的玫瑰不能比,但是胜在花色齐全,花瓣也大,也差不了多少。
今日,那片角落却很热闹:人很多,还有小孩的哭声传来。月容看到身旁的宫女都不出声,便自顾自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是两个小男孩在打架。两人都是四五岁的样子,一红衣、一绿衣,两人似刚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土,但看得出来,着的都是皇子服。两群宫女、嬤嬤们站在一旁看热闹,谁也没有上前阻止。
月容暗暗皱眉,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把两人拉开,道:“两位小皇子,有话好好说,打架多难看,看衣服都弄得不成样子了。”
红衣的道:“你是谁?谁要你多管闲事!滚开,我马上就要赢了!”
绿衣的道:“八哥问我要荷包,我不给,他就抢,是他不对!”
宫女、嬤嬤们认出月容,这时已经全部跪下磕头。月容怒道:“这都是谁宫里的?你们就是这样看顾皇子的?小孩子不懂事打架,你们就任他们打?”
两个青年嬤嬤站了起来,一人拉了一个皇子到自己身边,红衣皇子身边的嬤嬤道:“禀长公主,奴婢是八皇子乳母,现在下住在宣华宫。宣华宫?红衣皇子是谢贵妃的长子,李昭。
绿衣皇子身边的嬤嬤道:“奴婢是九皇子乳母,住在谨华宫。原来,绿衣皇子就是贤妃的第九子,李晔。
难怪宫女、嬤嬤袖手旁观,如今虽然是四妃共掌后宫,但谢贵妃位尊、前朝娘家也得力,皇后之位近在眼前,凡有眼色的都去巴结。目前,哥哥生有皇子十人,公主一人。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九皇子和大公主为陈贤妃所出,五皇子、七皇子为高德妃所出,六皇子为郑淑妃所出,而八皇子、十皇子则为谢贵妃所出。论身份,八皇子在诸皇子中最尊贵。众人见风使舵,今日即便李昭无礼,且打架时占了弟弟上风,却也无人去拉。
月容头疼,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宫如今只有四个女人,却代表着四方势力。看来,哥哥的皇帝当得也不容易,贤妃的日子,很不好过啊。
月容没了赏花的兴趣,便借口送两位皇子回宫,到宣华宫和谨华宫各自溜达了一圈。宣华宫富丽堂皇,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谢贵妃待人客气、疏离,却隐隐有藏不住的喜悦。谨华宫墙壁灰暗,门庭冷落、安安静静;陈淑妃闲了便绣花,皇子下学回来,就围着孩子转;就是有心事,也不露在脸上。月容走在回怡园的路上,不由暗暗思量。
月容刚歇了一会,却有太监来传,皇上请她到御书房有事相商。月容很纳闷,一个月以来,她这个皇帝哥哥恨不能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了她,而她,只负责让自己快乐就行。如今居然有事相商,真是意外呢。
御书房里只有李玥和大太监千载,李玥看见月容进来,眼前一亮,招手唤她,指着一大堆册子道:“小九,过来,这些都是给你的,你看够不够?”
月容走近一看,册子都是账册,随便翻开一本,却是税收记录。不由疑惑问道:“玥哥哥,我要好吃的、好喝的,给我这些账册干什么?”李玥不答,伸手揉着她的头发直笑。
千载道:“长公主,这些是你的封地——吴郡和楚郡历年的税收记录,以后这两郡的税收,就是公主的私房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