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朔回到侯府,准备见一位特殊的“客人”,正是被软禁在侯府的赵括。软禁赵括的地点,是侯府的一座偏院,人迹罕至,门庭冷落。
欧阳朔进去的时候,赵括正在庭院内独自饮酒,胡子邋遢,不修边幅。
刚刚经历廉州之战的溃败,赵括整个人都萎靡了,变得颓废,再没有当初的英姿勃发,斗志昂扬。
一颗壮志雄心,彻底跌落谷底。
见到欧阳朔,赵括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醉眼朦胧,声音沙哑:“廉州侯?”言语中,有嘲弄,也有自暴自弃。
现在的赵括,已是破罐子破摔。
“正是本侯!”
欧阳朔也不在意,径直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淡淡地看着赵括。
“你,你来此,来此作甚?羞,羞辱我吗?还是说,准备将我拖出去斩了,斩了,斩了~~~”赵括说话结结巴巴,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愤懑。
对生死,赵括早已看淡。
或者说,他现在是生不如死。
欧阳朔摇摇头,道:“马服子要自暴自弃,本侯自不会阻拦。只是,倘若马服君知道,他的儿子竟然如此颓废无能,不知会作何感想?”
马服君就是赵括的父亲,战国名将赵奢,马氏一族的祖先。
欧阳朔注意到,听到“马服君”三个字,赵括握着酒壶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显然,父亲赵奢在赵括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长平之战后,赵奢同样现身荒野,却一直没有去丹阳县寻找赵括。不用说,显是赵奢对赵括,还没有认同,不愿意父子相见。
而这,无疑是赵括心中之痛,他太渴望获得父亲的认同。
赵括脸色苍白,涩声说道:“能如何?不过一死尔。”
“马服子当然可以一死了之。”欧阳朔语气淡淡,道:“只是死法有千万种,马服子想选哪一样,畏罪自杀还是酗酒而亡?”
“你!”赵括脸色涨红,大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
欧阳朔摇摇头,道:“你错了,不是本侯在羞辱你,而是你马服子,现在的一言一行,在给父辈丢脸,自取其辱。”
有时候,重病就需用猛药。
赵括已是心如死灰,欧阳朔也只能用言语激怒他,换起他心中的斗志。否则的话,一个颓废的赵括,又有何用?
“呵!”赵括呆立当场,举起酒壶,灌了好大一口酒,溢出的酒水,浸透衣衫,赵括也毫不在意,真的是在借酒浇愁。
良久,赵括才抬起头,看向欧阳朔,道:“败军之将,又能如何?”
言语中,是无尽的苦涩和寂寥。
欧阳朔默然,赵括也是霉运当头,第一战的对手,就选择白起这样的绝世名将,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更因长平之战,被永远订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眼下有一个职位,可让将军东山再起。”
欧阳朔抛出诱饵。
“哦?呵呵,廉州侯是想招揽我?”
赵括眼中,尽是不信。
“将军之败,在于没有找准定位。将军理论知识丰富,熟读兵书,擅长在幕后出谋策划,而不在直接指挥千军万马。廉州侯府设有军务署,总览领地军务。军务署设有作战司,负责作战筹划和作战指挥保障。”
欧阳朔略微解释了一下侯府架构。
赵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对欧阳朔的评价,他心中还有点不服,总还觉得,自己也能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
见赵括迟疑,欧阳朔再抛下一枚重磅炸弹,道:“军务署和统军大军,互不统属,又互相呼应,互相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