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庆绪就接到洛阳急报。
范阳沦陷,洛阳告急,安庆绪想都没想,匆匆跟帝尘打过招呼,立即率部朝洛阳撤去。帝尘无奈,只能跟着撤离。
再在长安呆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
望着叛军匆匆撤离,长安守军长长舒了一口气,一些士兵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这一场大战实在是太刺激了。
对长安而言,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击退叛军,欧阳朔在长安的威望达到一个顶峰,文武百官对欧阳朔擅行废立之事的怨气也稍稍得到缓解,城中百姓更是对欧阳朔感恩戴德。
那些被要走护院与私兵的达官贵人态度也是一变,忘记先前的不舍,忙着向皇帝陛下请功,细述他们的兵将是如何英勇杀敌,守卫长安。
各路勤王之师也忙着进宫,向皇帝陛下表忠心。
相较之下,欧阳朔这位功臣倒有些被冷落,想来无论是李隆基,还是李享,对欧阳朔这位异人在心里面都会有些疙瘩。
朝廷已经传出风声,希望异人部队出城驻扎。
好在长安之危刚一解除,担惊受怕了十几天的太上皇李隆基一下变得不安分,赖在太极宫不走了。
当太上皇哪有当皇帝逍遥自在呢。
历史上,李隆基自蜀地回到长安,还跟李享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明争暗斗呢,更何况是现在这样一个局面。
作为文治武功皆属上乘的一代帝王,李隆基在朝中根基颇深,愿意追随他的老臣是一抓一大把,自然想遥控朝局,而不是当一个无足轻重的太上皇。
古代帝王对权力的眷恋是常人难以理解的,非死不放权。
就像清朝的乾隆皇帝,曾经大义凛然地说:“若蒙眷佑,得在位六十年,即当传位嗣子,不敢上同皇祖纪元六十一载之数。”
意思就是说,他即使长寿,也不敢打破爷爷康熙帝统治六十一年的记录,就干六十年,到时候不死也退位。
为此,乾隆还早早地耗费巨资,在皇宫一角修建了为一座为退位之后准备的太上皇宫殿——宁寿宫。
到了八十五岁,乾隆执政满六十年,果然将皇位禅让给后来的嘉庆皇帝,却根本没有搬去宁寿宫住,而是依然住在养心殿,接受百官朝拜,军国重务仍奏闻,秉训裁决,大事降旨敕,大权在握。
可怜的嘉庆当了三年的“假皇帝”,直至乾隆驾崩,才得以亲政。直到临时前,乾隆皇帝都没在宁寿宫住过一天,可谓讽刺至极。
乾隆那还是打着漂亮的幌子,自愿禅位的,李隆基禅位可不是出于自愿,也就更有理由干预朝政了。
如此,叛军刚走,长安朝廷就开始暗流涌动。
新旧帝党之争,悄然拉开序幕。
欧阳朔却不管这些烂事,趁着两位皇帝争斗之时,他优哉游哉地赶到长安城西的一处街坊,拜访一位文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诗圣杜甫。
杜甫的人生跟安史之乱有着很深的交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作就出自这一时期,包括著名的“三吏三别”,生动地反应当时的战乱情景。
比如其中的一首《石壕吏》。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
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
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