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朝一日回去了,再见到白昼,能给他讲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
只是,能回去时,他……还在吗?
他的身体确实太差了,这个孱弱的人,其实骨子里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死扛到底的执拗性子。
太刚了,刚得让人心疼。
想到这,简岚鸢端起桌上的冷酒一饮而尽。
他是主刀医生,几乎不喝酒,辛烈的酒液入喉,呛的他咳了几声,紧接着食道管到胃部一阵烧灼感,只是感觉再强烈,也敌不过他心口的刺痛。
再说白昼,许是白日里闹得狠了,他难得睡得很沉,还做了梦,梦到那日初醒时,远宁王把他抱起来,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白昼当然睡不着了,猛然就睁了眼睛。自己真的又在泡药浴。他睡得太沉了,怕是布戈觉得他又昏睡过去,才做此安排的。
那个梦……果然是日有所思。
六七尺见方的池中蓄满了水,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药香,暧昧无比的烛火光和温柔的风……
下一刻,白昼惊觉不对劲——池子里,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个东西,一直潜在水底,轻柔的攀住他,就往他胸前贴过来。
白昼大惊。
下意识想站起来。
但他站不起来,他的四肢像被灌了铅,重得抬不动,从头到脚,哪里都动弹不得。
水里的东西,先是在他心口贴了贴,漾在水里毛发似的一团轻柔扫过白昼颈间的皮肤,让他觉得心里发毛。
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