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岚鸢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了,这个设想,曾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直到这一刻确定了,才觉得心头骤然的憋闷——权位之争害人殒命这种事,在小说电视里看到,终归和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一样。
即便他不是远宁王,更不是下手的人,也依旧一时难以释怀。眼前的姑娘不过十几岁,正是花样的年华,本该尽情绽放,但鲜花却早已经被毒液淬养了。
人心的狠厉程度从来都不是能单纯以年龄来判断的。
缓了缓心思,简岚鸢才道:“除去这一个,还有下一个,后位动荡,前朝生乱,牵一发动全身。你又为何要牵扯无辜的人?”
他话说完了,晴露看着他,怔怔的出神,目光里流露出陌生,终于两行泪下,半晌才道:“你心里有朝政,有天下,有无辜的皇后,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就要死了,你的心里始终都没我……你走吧。”
晴露刺死皇后是傻,傻于她视野的局限,也傻于她小小年纪对王爷的错恋。可惜,无论是曾经的远宁王,又或是现在这位,都无心于她。
残杀皇后,晴露活不了,而且不得好死。依照尧国的律法,她该被判七百二十刀刮刑,简岚鸢不忍。
终于没有重新把麻布塞回她口中。
在史书里看到有人死于刮刑,和知道眼前的人就要死于这种刑罚,终归是两码事。
这夜,王爷出了宫,心思混乱的回了王府。一路上,他努力让自己辩证这件事情的两面性,直到梳洗完毕,他都没说过半句话。
玉人一直在一旁伺候着。
“爷,”玉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您想救晴露?”
简岚鸢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