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白昼,其实昨夜他在远宁王怀里窝了一觉之后,回到自己屋里就没再睡,倚在床上思量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事儿,结合着目前陈星宁探查来的消息,因由并不难猜,但其中关窍细节缺失,他索性含混道:“当年出了那样的事,太夫人也是情难自己,天下母性,朕怎能苛责?”

李鸩果然顺着他的话,叹道:“从来以为母上只是恨父王为了交好大尧,罚鸠儿罚得太重,自从鸠儿不知所踪,她便把宫里所有的佛像都戳了眼睛,恨神明看不见人间不公……”

他话没说完,一个近侍风风火火的进门,看白昼在侧,神色有些犹豫,但又一副有话要讲的模样。

李鸩道:“有何事?”

那近侍行了个礼,道:“太夫人昨日过于激动,冯大人给用了安神药,刚才她醒过来,以命相逼,说是……要见尧国的叶太医。”

这回倒是李鸩和白昼都没想,对望一眼不明所以。

近侍支支吾吾,继续道:“太夫人……太夫人说……叶太医是……是……小王子。”

一瞬间的静默之后,李鸩突然无奈笑道:“母上,当真是念子心切,失心疯了吗?”

白昼却道:“毕竟性命攸关,还是让青岚和太夫人见一面吧。”

李鸩微一迟疑,也道:“罢了,请太夫人前来,只得在庭院里和叶先生一见,不得再近君上身侧。”

太夫人来时神色憔悴,全没有昨日初见时的风采。

这事儿上,白昼自然有他的算计,他曾着人去查过远宁王入朝月城前在封地时的事迹,发现越是相隔日久的事情,越是难查。老远宁王曾得先帝遗诏,说远宁王一支永不降爵,是以老王爷郡王的爵位原封不动的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