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倒像是后一种猜测了。

果然……

“陛下,彭先生能与家父相识,还是姑母牵的线……但如今姑母身故,身为晚辈,微臣不好多言。只能说起初因为微臣信任家父和姑母,才信任彭先生,后来越发觉得彭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从尚宇炎死于火灾,微臣便怀疑他二人之间也有联系……此事若是真如郡主所言,那么家父染指的已经不是金银钱财的交易了,而是关乎大尧天下,社稷黎民……”说着,他叩头道,“微臣有罪,家父有罪,文家有罪,文煦心痛,却不能……再袖手……”

文煦还是那样,满嘴仁义道德,就像宣扬乐兮堂的初衷一样。

原来先皇后也认识彭奇,这倒是能解释,皇后的遗物里为何一封家信都没有,想来是有人做事缜密,把证据悉数毁去了。

白昼不愿再听,也懒得跟他绕弯子,打断他道:“尚未定案,小煦这般做法,希望朕做什么,不如直说?”

文煦道:“微臣官阶低微,希望陛下看在微臣坦白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微臣父子,微臣愿将家产尽数充公。”

皇上的眸子笑眯眯的弯了起来,他目光很柔和的看着文煦,文煦却被他看得发毛。

片刻,皇上的嘴角也勾起来了,道:“你是希望朕从轻发落你们父子,还是你?”

文煦一个头磕在地上,没再说话。

一盏茶之后,陈星宁把文煦带走了,空口无凭,即便是最后闹到他父子二人反目的地步,陈情文书,须得先依照流程画押了才行。

白昼捏了捏眉心,缩回椅子里,看着窗外发呆。

“陛下,”布戈试探着问,“您刚才问奴才的问题……是料到文家父子,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