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彭奇是不是终于不愿意和他这样僵持下去了,笑着答道:“你师父受我神使族救命点播,连驭兽的精髓都学了去。我族却因为皇权争斗,被一夜灭门,他不仅不报教养知恩、灭族之恨,还连夜出逃。今日他想逍遥江湖,避世安闲,谁又能保证来日,他不会给我复仇之路上,带来无限后患?”

“那你……那你又何必把戏班的人全都杀了……”千禄再如何坚定果毅,情至深处,声音仍不住的颤抖。

彭奇看着他,半晌没说话,突然笑得满是嘲风,他道:“小子,师伯教你一个道理,这世间的事情,并非非黑即白,师弟想去过安闲日子,没有过错,我筹谋报仇,怕他坏事,杀他也没有过错,不过是看谁技高一筹,那天夜里他若是有本事杀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

他话音刚落,千禄怒吼一声道:“我说得不是师父一个人,是他们!他们……小豆子才三岁,他懂什么?”

彭奇看了他一眼,觉得多费唇舌也是徒劳,不愿意再与他多言,手在腰间一晃,手里多了两柄匕首,直向远宁王攻过来。

王爷把白昼往远处一送,抖长剑迎敌。

刚才彭奇和千禄对话虽然简短,白昼和王爷也都明白了这二人的恩怨纠葛,更印证了他们从前不敢下定论的猜测——一开始二人以为彭奇是白袁的人,诸事都是白袁授意;可实际上,彭奇看似委身顺从于白袁,其实只是想报当年神使族灭族之恨。

果然,彭奇手上与王爷过招,却转向白昼道:“陛下,你和远宁王合卺酒都喝过了,可你知不知道,对你情深的王爷到底是何人,流连你身侧是何居心?”

白昼点头,淡淡的道:“朕知道,他姓李。”

此话一出,彭奇反倒诧异了,问道:“你为何知道!”

“他亲口告诉朕的。”

当然是白昼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