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兽联手制住彭奇,算不得磊落,远宁王即便不太在意这些虚名,却也撤了长剑。

再看千禄,激动的情绪难以掩盖,手一直在哆嗦,以至于让他忍不住用左手握住右腕。

可无济于事。

彭奇冷笑看他,道:“你想给他们报仇?动手呀……”

千禄激动极了,喘气声都粗重。

眼看他正下定决心,下一刻便要抹了彭奇的脖子,突然斜向里,白昼走到近前,伸手按在千禄手背上。

也不知为何,千禄只觉得皇上平时孱弱不已,这会儿一只手却像有千钧重。

皇上柔声向千禄道:“你没杀过人,更没必要逼自己走到这一步。”

千禄的表情纠结到扭曲,看向皇上。

只见皇上对他微微笑着摇头,神色难得的温柔,眼睛里的光芒坚定得让千禄丝毫反驳的意愿都没有,拿着匕首的手臂被白昼缓缓压下。

刚巧,一阵风过,白昼又咳嗽起来,他忙拿湿帕子掩好口鼻。

彭奇哈哈大笑,看向白昼:“你自小心如蛇蝎,这会儿来装什么圣人?也罢,你命在顷刻,临死之前给自己积一份阴德……”

千禄刚放下的匕首又压在彭奇脖子上,道:“你说什么!陛下怎么了,什么意思!”

彭奇就只是笑,不答千禄。

那笑声,是一个人机关算尽,终而迎来失败的笑,仿佛一切都不在乎了,因为他已经没了希望。

白昼读得懂彭奇,他的仇恨,不止于对白景,而是泛化到李鸠、李鸩、白袁……每一个直接或间接,因为皇权而导致他灭族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