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白昼倒是没想到,他只道定然会有人反对,却未曾想,诸臣竟然整齐划一。

见皇上不为所动,太尉墨崇高声道:“陛下虽然剑走偏锋,但确实是除佞臣、罚贪党的贤君,反观远宁王,近来趁陛下龙体抱恙,把持朝政,若非他谄上乱政,岑二公子也不会殒命,更何况,陛下龙体只由他一人看顾,若是他有心加害,才真的是吾皇危矣,大尧天下危矣!”

白昼抬手示意他起身,又止不住的咳嗽,平复了气息才道:“朕的身子,是年幼轻狂时,贪图天下社稷的代价,与旁人无尤。”

墨崇还没接话,兵部尚书岑怜道:“陛下,远宁王一支乃异姓郡王,岂可禅位?我大尧岂非要从此易主!”

白昼轻笑了两声,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若我白家有贤德良才,世袭皇位无可否非,可如今白家人丁稀落,朕效仿尧舜大贤外禅皇位于有能者,百姓大安,天下帝位何人居,又有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里,他捏了捏眉心,身子有些打晃,坐回龙椅上。

朝臣们一时无言以对,向来看重世袭的帝王家,突然要效仿古之大贤行外禅,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布戈这时在一旁轻声道:“陛下,王爷今日没来上朝,也未曾告归。”

龙椅上,皇上抬眼扫一眼平日里远宁王身处的位置,暗想,也不知他这会儿到了哪里了……

面上不动声色,道:“昨夜朕差他回府拿东西去,许是有事耽搁了,一会儿你把旨意带到远宁王府去。”

但想也知道,王爷府上没人。

于是大尧皇室出了天大的笑话,传得沸沸扬扬,皇上要禅位,但本该欢欣雀跃准备登基的主儿,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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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