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顿挫的片刻,王爷已经出了隧道口,翻身上马,招呼一小队骑军跟上,扬鞭便往朝月城的方向赶去。

副官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解道:“王爷医术再如何精妙,不也是人吗,他这样就冲出去,万一倒在半路上,岂不更糟?”

医师看了看他,虽然一脸懒得解释的表情,终于也还是叹道:“他即便会累倒,也是要见到他挂心的人平安无事之后,”说话间,他走到手脚被绑住的那人身边。

这人,正是白袁那名武艺超群的暗桩。

医师的手停在他身前寸许,似是思量片刻,然后才有选择性的拔掉他身上的几根银针,又在他脸上掸几下清水。

片刻,人便醒神了。

只是,他醒来,目光先是戒备的扫过众人,眼神里瞬间灌满惧意,猛地闭上眼睛,好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事物逼近,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口中喃喃自语,声音极低。

副将费了好大劲,才听清他在说:“我全说了……你杀了我……”

只这两句话翻来覆去。

岑齐带领的龙武军,是都城守军,也偶有支援刑部重案的协查,身为岑齐的副将,他多少也算见过重刑酷刑,却没见过,一个人被几根银针就折腾到失神的地步。

“他在怕什么?”副将问道。

医师摇头道:“他看见的,是只属于他自己的地狱……”

副将满脸难以置信,却又眼见为实不得不信。

医师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摇头叹息道:“鬼门针法分阴针和阳针,阳针专治邪症,而阴针……”说到这,他顿了顿,像是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索性道,“被王爷用来逼供,倒真是清浊难辨,针下得善了是清新凝神渡人的大贤,下得戾了……便是推人入地狱的鬼。”

那副将听得似懂非懂,又问道:“那你又为何说王爷不会在路上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