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国哈哈大笑,伸手搀住郑老。
“不要你扶,我比你小10周岁呢。”郑老孩子气的拨开陈仲国的手,颤巍巍的挪步道:“两年前,你要是有现在的身体,谁敢打你的主意?”
“现在也不晚。”陈仲国笑着眨眨眼。
“现在更好!”郑老腿抖了一下,来不及羡慕,赶紧又坐了下来。
用了十多分钟,两人才坐进西江茶楼的二层,要了本地产的大叶苦丁茶、地球产的花生米,以及外地采摘的青红浆果,旅游的滋味顿时煨出来了。
“两位老爷子刚从地球来吧?做什么学问?”茶楼上有传统的茶博士,态度亲切,主动陪聊。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做学问的?”陈仲国最喜欢人家说他有学问了。要不是战争和各种运动,他兴许真的会去做学问。其对陈易的希望也是做学问……
茶博士察言观色,双手一束,笑道:“咱们西江城的老人家不多,也就是矿业研究所和战地医院有几个。让我猜猜,你们是新厂的顾问?”
矿业研究所的全称是细菌冶金及矿产研究所,奈何“细菌”一词太敏感,李天柱教授担心被老天爷给屏蔽,对外都是用矿业的称呼——矿产听起来像是低利润的苦力活,矿业则显的有前途多了……
“新厂是什么厂?”郑老说话慢,再简单的话也要想三转。
茶博士耐心的等他说完,回道:“新建的罐头厂,你们不知道?专门为神庙战争的部队提供午餐肉和蔬菜,据说卖的是牛排价。”
“神庙战争?”陈仲国和郑老对视一眼。
战争一词,委实敏感。
茶博士好不容易逮到这么新的“新人”,马上普及知识:“你们不知道神庙战争?就是本地的两个宗教国家开展,拽着一群同盟国上阵,有点像世界大战。别担心,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慢的很,上千公里外的战争,杀不到西江城来。再说了,西保二次都过了。”
“细胞二次?”
“第二次西江保卫战,简称西保二次,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两老头齐齐晃脑。
“这可是必修课啊。”年轻人说起战争,自然会热血澎湃,茶博士也不例外,忍不住打了个节拍,混杂一点说书人的口气,半唱道:“话说西江水寨刚建立的时候,那是危险环侧,你们现在看马拉城的混蛋贵族们乖吧?这可不是天生的乖,当年,马拉城的大爵士,率领数万正规军,数十万仆从部队入侵,仅斗技骑士就有上千人。那时候,武馆学员才多少,体术8级以上的一个没有。整条西江公路两侧的树哨和碉堡全丢了,就是西江城外围,也是压缩压缩又压缩……不管驻守城墙还是地堡的,主要武器就两种,勃朗宁重机枪和25毫米的速射炮,遇到厉害的斗技骑士,一招爆裂标枪就要命……所以说,西江城有今天的地位,真真是血里杀出来的!”
陈仲国是战争年代里过来的人,对“战争”的感触尤深。战场上的压抑,战场上的危险,战场上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听着年轻人的话,他的脑子里自然浮现出当年的战争背景。
没有哪一次战争是轻松的。
战争浪漫主义是脑袋一片糨糊的嗑药诗人的专利,军人永远在承受后果的第一线。
一颗子弹,一枚炮弹,一次行差踏错,都有可能丢掉宝贵的生命。
在战场上,地位崇高的将军永远不会比民航班机上的乘客更安全。左权因为警卫连密集的毛瑟手枪反暴露目标而战死沙场。名将之花阿部规秀被一枚迫击炮弹炸死,英军也曾有海军上将纳尔逊在海战中被一颗步枪子弹射死……